王淺予眼中寒芒一閃,卻仍微笑著看向謝令君:“還是田妹妹知情識趣!”
“田妹妹確是貼心。太子妃若真想飲酒,理當命人提前溫酒才是,如今酒涼杯冷,飲下非但不能暖心,恐還會傷身吶!”謝令君迎著她那似笑非笑、暗藏陰霾的眼眸,微笑著回應。
王淺予嗤笑一聲:“妹妹這是在怪姐姐嘍?”
“豈敢?太子妃出身名門望族,溫酒這等瑣事又怎會放在心上!”謝令君舉起一杯酒,遙遙敬向王淺予,率先飲盡。
王淺予柳眉微蹙,冷笑道:“妹妹!你有多久未曾見過令尊了?”
謝令君手臂微微一僵,旋即笑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既為太子側妃,自然不能隨意踏出東宮。”
“妹妹好記性!那側妃是否理應盡一盡側妃之責?”王淺予眉眼含笑,然在謝令君眼中,那笑容卻陰森可怖。
“太子妃當去找我父親才是,他與太子早有籌謀!”謝令君冷笑以對。
王淺予目光如炬,森然道:“妹妹是聰明人,聰明人自當說聰明話!對否?”
謝令君心中冷笑不迭,臨事方尋人,急難才修睦。你王淺予當真做得出來!不找我爹聯絡謝家姻親,不就是知曉對外我爹代表不了太子么?想要我以太子側妃之名向謝家姻親表態,以安其心,再助太子串聯世家以壯其勢。這般心思,當我謝令君瞧不出?
念及此,謝令君冷笑道:“姐姐所言極是!妹妹自當竭盡全力!”
言罷,重新舉杯,遙敬王淺予,手托酒杯,目光炯炯。
王淺予心中亦冷笑不止,咬牙端起酒杯,微笑道:“我聽太子說過!謝家是東宮姻親,并非相府姻親!妹妹可要分清掰明!”
言罷,一飲而盡。
謝令君瞳孔驟縮,旋即笑道:“妹妹自然清楚!”
王淺予飲罷,凝視謝令君片刻,輕聲道:“清楚便好!”
繼而轉向田甜:“田妹妹也要敬姐姐一杯么?”
田甜將二人之間的劍拔弩張盡收眼底,見太子妃問及自己,忙推辭道:“姐姐莫怪!妹妹禮佛,不可飲酒!”
王淺予見她如此識趣,笑道:“聽聞你伯父近來吞并了寶盛錢莊?”
田甜知曉她言下之意,直言道:“確聽伯父提及,只是妹妹于行商之事一竅不通,詳情亦不甚了了!”
“無妨!近日相府打壓咱家樊樓!聽聞蘭蔻坊的飛錢憑證多存于你伯父的大通錢莊之中,妹妹聰慧過人,自當知曉該如何行事吧!”王淺予笑意盈盈。
田甜心頭猛地一顫,王淺予竟要自己與楊少卿作對?楊少卿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若非他在沅月樓仗義援手,替自己脫罪,自己焉有今日?恐早已被囚于京兆府大牢,生死難料。如今她竟想讓自己恩將仇報,我田甜怎可做出此等不仁不義之事。
思及此,田甜憨憨一笑:“妹妹愚笨,伯父教導許久,我連錢莊業務都不能通曉,不怕姐姐笑話,妹妹至今尚不知飛錢憑證作何用途。”
王淺予沉默不語,心中暗罵:你一個歌女,竟也敢在本太子妃面前拿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