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該如此,不是嗎?”李淑美眸一凜,輕聲回應。
李漟眼神如刀,狠聲道:“你可擇好葬身之地?死無葬身之所,滋味定然不好受。”
“沒娘之人,滋味亦是不佳。哦,險些忘了,你弟弟亦已不在人世。”李淑嫣然一笑,挑眉嘲諷。
李漟鳳眸驟縮,凝視李淑許久,忽爾嗤笑出聲:“望門寡以色娛人,與自己小叔不清不楚。大華公主?真可笑,與蠻夷無差,和妓女無異。”
“敢如此辱罵于我,你是頭一個。”李淑眼眸陡然冰寒,神若利劍,聲似鋼刀。
李漟毫無懼色,冷道:“敢這般與我嫡長公主言語,你亦是首例。”
“嫡?若非我娘遭你娘毒殺,你算哪門子嫡長公主?”李淑怒不可遏。
“哼!你且記著,你殺我母弟,你弟亦難活命。我李漟言出必行。”
“我李淑拭目以待。”
李漟深深瞧她一眼,嘲諷道:“就憑你這不知廉恥的做派,還想踏入楊炯家門?有我李漟在,你休想。”
“哼!且看你能否活到那日。”
“我瞧天波府與你甚是相襯,畢竟你不知廉恥為何物。”
李淑大怒,吼道:“你現今擁有的一切,本來就是我的,若不是你娘,你也配在這和我如此說話?”
楊文和聽著二人針鋒相對之語,微微嘆息,悠悠道:“漟兒,該回家了。你姨娘尚在等候你回家吃飯。”
李漟高聲應了一句,朝李淑低聲冷笑:“我李漟有兩位娘親疼愛,你沒有。”
言罷,不理會李淑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與楊文和一同向宮外行去。
“漟兒,你娘……”楊文和欲言又止。
李漟沉默不語,眼眸之中滿是哀傷,良久,方道:“伯父但說無妨,我乃長姐,自能做主。”
楊文和長嘆一聲:“你父皇想以上謚的禮儀之爭翦除剩余宗室官員,你若相爭,便落入其圈套,你若不爭,便是默認他對你母后的侮辱,用不了多久,皇后之名便會……”
李漟聞言決然道:“他已經不是父皇了。”
楊文嘆道:“唉!你母后那般驕傲之人,死后遭此侮辱,定是憤懣難平。”
李漟強抑眼眶淚水,低聲道:“我娘說您曾為她捋過裙擺,系過裙帶,戴過發釵,畫過……”
楊文和急忙打斷道:“停停停!莊姜怎地什么都和你說?”
“我娘心中話語無人可訴,每每尋我飲酒,酒后失態方與我吐露。”李漟委屈回應。
楊文和嘆道:“唉~!你娘甚是驕傲,她擇取了心中所求。不便于人前言語,許是覺得你與她最為相像,對鏡自語,聊以自慰。此后莫要再提這些言語,你娘定是不想我知曉。”
“伯父教我。”李漟抹了一把淚水,哽咽不止。
楊文和沉默片刻,嘆道:“你乃長女,今夜攜你妹妹為他們送行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