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過光現,其他幾處瞭望點見此處無異樣,便繼續巡邏。
此時姬德龍等人迅速扒下西夏兵的衣服,換上之后重新登上山坡。而后滿臉堆笑,低頭朝著另一處高處走去,只見他背手藏匕,幾步上前,佯裝親昵地摟住這名西夏人的脖子,而后毫不拖沓,利刃一抹脖頸,隨即用西夏語調侃幾句,仿若無事發生。
如此這般,不多時,楊炯率眾人便徹底掌控了這個部落的哨崗。
“大人!今日似是這個部落的什么節日!您瞧那篝火,還有那喧鬧的人群,咱們該當如何是好?”姬德龍望著下方圍繞著篝火跳舞的老弱婦孺,面露難色道。
楊炯亦是眉頭緊鎖,目光投向篝火周圍那載歌載舞的西夏人,心中糾結萬分。他未曾料到,自己竟會陷入這般兩難之境。他并非心慈手軟之輩,可亦絕非濫殺無辜之人,手持利刃,殘害手無寸鐵的婦孺,絕非大丈夫所為。縱使兩國交戰,不到萬不得已,楊炯斷不會出此下策,只要尚有他法,他便不會行此不仁之事。
這般恃強凌弱之舉,無論古今,皆為人所不齒,故而姬德龍才有此一問。
楊炯咬咬牙,喚來李嵬名,笑道:“談談?”
李嵬名瞥了一眼遠處的篝火,冷笑一聲:“談什么?幫你屠戮我的子民?”
“不不不!此刻的關鍵在于,你是否想親手屠戮你的子民!”楊炯狡黠一笑,說道。
“你此言何意?”
“你且瞧瞧!我有一千五百人,而此部落士兵尚不足五十,你也知曉我兄弟們的戰力。你覺得他們能是我等的對手嗎?所以,你幫我混入其中,我只取糧草,不傷婦孺性命,如何?”楊炯神色凝重道。
李嵬名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楊炯,仿若欲從他眼中洞悉其心中所想。楊炯坦然無懼,真誠的目光迎上她那湛藍如海的眸子,心中暗自思忖:“你又不是我家小棉花,真以為我長安探花郎是浪得虛名?誆你這白蓮花,還不是輕而易舉!”
“我不答應你!”
“好!夠爽快,那咱們這便……啊?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楊炯聞言大怒。
“哼!我不答應你,你這人陰險狡詐,嘴里難有半句實話!我豈會信你!”李嵬名傲嬌地扭過頭去,拒不合作。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楊炯怒喝一聲。
上前抱起她,來至一處矮坡,將她摁倒在地,恨聲道:“李嵬名,老子好言相勸,你卻充耳不聞是吧?那老子此刻便去殺光下面所有人!而后告知他們,是你這大夏國嫡長公主拋棄了你們。
你瞧瞧!他們此刻何等歡樂!下一刻便要妻離子散,白發人送黑發人嘍!你不是自詡深愛你的臣民嗎?不知你日后夢中,是否會瞧見那些死去的孩童,他們拉著你的手,哭著問道:公主殿下!你不是我大夏的公主殿下嗎?你為何不救我們,為何?對呀李嵬名,你為何不救他們呀?”
“你混蛋!”李嵬名怒目圓睜,死死盯著楊炯,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身軀氣得瑟瑟發抖,銀牙緊咬,纖細的雙手緊緊揪住枯草,恨不得即刻將眼前之人碎尸萬段。
楊炯見她破防,冷哼一聲:“毛罡!動手!一個不留!”
“是!”
“慢!”李嵬名奮力推開楊炯,繼而怒道:“你若敢再騙我,我李嵬名與你不死不休!”
楊炯見她妥協,調笑道:“我這人綽號眾多,最令我滿意的,當屬‘誠實可靠小郎君’!”
李嵬名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依我看,你是‘虛偽狡詐大滑頭’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