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萱見柳師師此舉,淺笑著輕拍其肩:“坐下吧,讓尤姑娘為你診治,她醫術甚是高明,一搭脈便可知腹中胎兒是男是女,分毫不差。”
尤寶寶聞聽陸萱之言,眉梢一挑,眼中隱現哀傷,隨即覆上柳師師皓腕,丹鳳眼望向陸萱:“他待你可好?”
陸萱沉吟半晌,方道:“甚好。”
“嗯,瞧得出來。你心跳較往昔更為和緩,腳步亦輕盈許多。只是你近日似有煩心事?為何眼中有疲態,面色顯蒼白?”尤寶寶滿臉疑惑。
“有嗎?”
“你明知瞞不過我,何必粉飾?”尤寶寶微有嗔意。
陸萱無奈一笑,解釋道:“相府事務繁雜,常遇瑣事擾心,偶有失眠,故而以粉遮面,以免你憂心。”
“待我為你開一副安神之方,每三日來此換藥。”尤寶寶輕聲而言,語氣之中卻似有懇求之意。
“不必了,相府有十余名女醫常為我調理,你無需掛懷。”陸萱連忙推辭。
“哼,你這是何意?莫非覺得我不及她們?”
“自然不是。”
“我看你便是有意躲我。你回江南許久,為何直至此刻方來見我?”尤寶寶丹鳳眼圓睜,再無剛才端莊靈動之態,那模樣活脫脫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妹妹。
“我如今已是相府少夫人,過幾日夫君從北地凱旋,我二人便會大婚,到時候請你來飲喜酒。”陸萱神色平靜道。
“你好狠的心。往昔喚我寶寶,如今卻稱尤姑娘。回江南之后便對我避而不見,需用我時方來,當真是絕情。”尤寶寶陡然起身,對著陸萱哀怨不止。
柳師師:“?”
她現在腦袋有點懵。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初時只當是她們姐妹間的尋常關懷,還驚嘆這尤寶寶果然醫術不凡,僅一眼便瞧出陸萱近日操勞失眠。然其后言語愈聽愈覺不對,愈聽愈是震撼。此刻才明白為何初見時尤寶寶看向自己滿是敵意,才明白為何平日端莊大氣的陸萱會突現扭捏之態。再聯想起青樓中聽聞的葷段子,剎那間恍然大悟。
想通此節,柳師師目光玩味,狐媚眼看向二人,自顧自斟了一杯茶,心下暗道:這般看陸萱出糗的機會可不多,萬萬不可錯過。
陸萱狠狠瞪了柳師師一眼,轉而對尤寶寶道:“寶寶!我定婚那日已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你是郎中,你應該明白才對!你從小沒了娘親,跟我一起玩鬧,你是把我當你娘了!”
“我學的是女科!”尤寶寶恨聲道。
柳師師拍手叫好,幫腔道:“對!說得對!女科看不了腦袋,更看不了心!再說了,醫者不自醫,你過分了啦陸萱!”
“你給我閉嘴!”陸萱咬牙切齒。
尤寶寶哼道:“你看!笨蛋都知道!”
柳師師:“?0?7”
陸萱狠狠瞪了柳師師一眼,轉而對尤寶寶道:“寶寶,你也不小了,上門提親的才俊都能踏破你家門檻,難道就無一人入你法眼?”
“休要提那些臭男人!”
“噫……”柳師師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暗道陸萱玩這么大,招惹上這么個“閨中蜜友”。
“我聽聞你將那些上門男子皆用銀針扎癱了?這樣怎么能行?你爹一生謹慎,這下全讓你給招惹了。”陸萱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