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阿耶朗兄弟,你真沒娶妻?”楊炯剛入口的水他這話揶得全都噴了出去,知道他憨直,沒想到這么憨。
阿耶朗皺著眉,撓撓頭道:“娶妻作甚?那些個女人,總愛嘲笑俺癡傻,唯有公主,從不輕慢俺,還常給俺吃食,她們怎能與公主相比?”
“哦?如此說來,你是鐘情于公主咯?”楊炯目光一閃,打趣道。
“鐘情?啥是鐘情?”阿耶朗又是一臉茫然,滿是不解。
楊炯一時語塞,斟酌片刻,方道:“呃……這么說吧,你可想娶公主為妻?”
阿耶朗腦袋搖得似撥浪鼓,果斷道:“公主乃草原上最璀璨的明珠,俺不過一奴仆,怎敢有這般念想。”
“我問的不是敢不敢,不是想不想!”楊炯強調道。
“不想!”阿耶朗答得干脆利落。
“為何?”楊炯大感詫異,追問道。
阿耶朗左顧右盼,見無人近前,才湊近壓低聲音道:“楊兄弟有所不知,公主一旦動怒,那可嚇人得緊吶!殺人之時,眼皮都不眨一下,俺可不敢招惹。”
楊炯聞言,心下暗嘆,阿耶朗這般憨直性子,或許是天生如此,但更多卻是遭人冷眼、受盡嘲諷,長久以往,才顯得這般“癡傻”。所幸有耶律南仙收留,于他而言,怕早已將公主視作至親。
本欲引他誤會自己與耶律南仙有兒女私情,借此謀事,奈何這阿耶朗對情愛之事一竅不通,這下可棘手了。
阿耶朗見楊炯久久不語,滿臉疑惑,問道:“楊兄弟和公主不是兄弟么?”
“是!實打實的好兄弟,能為對方舍生忘死的那種!”楊炯咬著牙,一字一頓道。
阿耶朗重重點頭,神色篤定:“俺就知道,不然公主怎會將這珍貴的醬牛肉給你,咱軍中本就存量不多,向來都是用作賞賜,平日可稀罕得緊吶。”
“正是此理!”楊炯順勢道,“由此可見南仙與我,情同手足,不分彼此。兄弟,你且把藏酒拿來,你我今日暢飲,便是南仙知曉,我自會為你說項,她定不會怪罪。”言語間滿是自信。
阿耶朗面露糾結之色,心中雖覺楊炯所言有理,可公主脾性,他再清楚不過,一旦觸怒,怕是有性命之憂。
“阿耶朗!你這般推脫,莫不是真不愿與我結義?哼,既如此,倒是我楊炯高攀了!”楊炯作色怒道,拂袖欲走。
阿耶朗楊炯如此瞬間慌了手腳,連忙阻攔,一咬牙:“兄弟且稍候,俺去去就來!”
楊炯點頭,望著他匆匆離去背影,神色凝重,默默思忖。
起初,他本打算利用阿耶朗,事成之后,將諸事嫁禍于他,可如今見他這般憨直純善,心下又不忍,暗忖定要想法周全,護住這好兄弟,不然那耶律南仙一旦動怒,阿耶朗怕是兇多吉少。
不多時,阿耶朗折返而歸,滿臉笑意,手中緊攥一酒囊,湊近低聲道:“楊兄弟,這可是公主賞賜的富谷泉,俺一直珍藏,舍不得喝,今日用來歃血,再合適不過。”
“好兄弟!”
楊炯大喜,拉著他將酒傾入兩碗,拔刀輕劃指尖,血珠滴落酒中,混融一處,二人各執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