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卻毫無動靜,巡邏兵仿若未聞,依舊自顧自踱步。
沈高陵心中雪亮,知是城衛軍官故意拿腔拿調,想要多敲一筆,當下沉聲道:“繼續喊,重復原話!”
回鶻人忙提高音量,又將那話喊了幾遍。
良久,城頭終傳來一聲尖銳嘲笑:“哼,白日里那般囂張,這會兒怎地服軟了?”
“大人吶,我等販賣的皆是生藥,有的藥材須得趕時送到,誤了時辰可就砸手里啦,望大人憐憫則個!”回鶻人大聲回應。
那城衛軍官眼底閃過一抹陰鷙,嘴上卻笑道:“都有啥生藥呀?”
“莫要作答!”沈高陵低聲喝止想要張嘴的回鶻人。
城衛兵見此,冷哼一聲:“再啰嗦,便滾遠些,永遠都別想進城!”
“告知他,有乳香、沒藥、安息香,每說一種,間隔三息!”沈高陵附耳低語。
回鶻人忙依言高喊。
城衛兵聞言,語氣稍緩:“既是趕時的生藥,那規矩總該懂吧?”
“懂,懂,懂!”回鶻人忙揚起手中銀疙瘩,晃得亮眼。
“早這般懂事,不就好了?開城門!”城衛兵吆喝一聲,暗中朝士兵揮手示意,眾人會意,紛紛操起兵刃,隱于門后,只待獵物入網。
沈高陵心中冷笑,這般伎倆,他在京城早見慣不怪,不過是欲擒故縱,明火執仗的奪藥把戲罷了。
說話間,十五人已步入城門,沈高陵瞅準時機,猛地大吼:“動手!發信號!”
剎那間,一道紅色信號彈沖天而起,仿若那暗夜流星一般,劃破長空,光芒萬丈。
十五人自回鶻人身后疾竄而出,楊朗、左丘、沈高陵各領四人,分赴城門絞盤、城頭、伏兵之地。
城頭敵軍見狀,尖銳示警哨聲瞬間驚破夜空,在城垣間回聲震蕩,城衛軍官扯著嗓子嘶吼:“敵襲!敵襲!”
且說,楊朗身形矯健,疾沖向城門絞盤處,同行四人緊緊相隨,如影隨形。方一靠近,敵軍已如驚弓之鳥,迅速散開,呈扇形列陣,彎刀出鞘,寒光凜冽;長槍挺立,槍尖顫顫。
他們互為犄角,將絞盤護得水泄不通,為首一將,滿臉橫肉,啐了一口,吼道:“今日敢來犯我西涼,定叫你們有來無回!”
言罷,大刀一揮,刀風呼嘯,恰似惡風卷席,示威之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