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城的龍驤衛騎兵隊伍,聞得潘簡若的命令,毫不遲疑,沿城內大小街道,橫沖直撞,開始清掃西夏殘兵。
龍驤衛嘲風營騎兵個個英姿颯爽,端坐馬背,與戰馬仿若一體。沖鋒之時,雙腿緊夾馬腹,身體前傾,手中長刀于火光下森寒凜冽。馬速極快,所過之處,疾風呼嘯,街邊雜物四處紛飛。
當先一名嘲風營騎兵,見前方有西夏騎兵阻攔,大喝一聲,猛夾馬腹,戰馬長嘶,高高躍起。順勢揮出長刀,“咔嚓”一聲,精準斬落西夏騎兵頭顱,鮮血飛濺,街邊墻壁瞬間染成一片血紅。
蒲牢營騎兵見狀,爭勝之心頓起,結成楔狀陣形,如銳利鋼刀般直插西夏騎兵陣中。刀光劍槍間,蒲牢營騎兵長刀或劈或刺,每一揮動皆似裹挾千鈞之力,觸者皆死。
一名蒲牢營騎兵遭西夏騎兵側面圍堵偷襲,他瞬間察覺到了危險,借助戰馬高速奔馳之力,腰部用力,身體左閃,同時手中長刀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后揮出,“噗嗤”一聲,長刀刺入偷襲者胸膛,西夏騎兵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倒下馬去。
又有西夏騎兵妄圖以密集陣型抵擋蒲牢營沖鋒,蒲牢營騎兵經驗老到,為首小隊長一聲令下,眾騎兵同時將長刀平舉,借戰馬沖力,如移動的鋼鐵荊棘,硬生生撞入西夏騎兵陣中,一時間,人喊馬嘶,血肉橫飛,西夏騎兵陣腳大亂。
嘲風、蒲牢兩營騎兵于街道上縱橫馳騁,所到之處,西夏騎兵紛紛潰敗,勢如破竹,無人可擋,迅速控制住了鹽州城的大小街道。
此時,麟嘉衛在楊善存率領下同城中守軍在巷頭展開激烈巷戰。
麟嘉衛皆為世家公子哥,平日養尊處優,何曾見過此等慘烈景象。
初入巷戰,血腥之氣撲鼻而來。一名麟嘉衛士兵,忽見一名西夏士兵被長刀劈開腹部,腸子滑出體外,那黏糊血腥場景令其臉色煞白,胃部翻涌,“哇”的一聲嘔吐不止,身體搖晃,幾欲昏厥。另有數十名麟嘉衛被西夏人圍困于狹小巷內,雙腿打顫,手中兵器亦拿捏不穩,唯大聲叫嚷以壯膽氣。
而當他們目睹身邊戰友陸續被西夏人無情砍殺,鮮血濺在自己臉上,那溫熱刺鼻的鮮血令他們從恐懼中漸次清醒。他們想起楊炯為麟嘉衛掙得的赫赫威名,念及家族的榮耀和期望,熱血上涌,直沖腦門。
一名麟嘉衛高呼:“吾等乃世家子弟,豈可為懦夫!”
言罷,一展身后麒麟旗,雙眼通紅,咬緊牙關,以旗為槍,率先沖向敵軍。
其余麟嘉衛受其鼓舞,齊聲怒吼:“懿哉麒麟,惟獸之伯。銳爪碎星,狂口噬月。威凌九宇,勢鎮八埏,天祚圣帝,享茲萬國。”
他們雖招式尚顯生澀,然此刻為捍衛世家尊嚴與麟嘉衛榮耀,高呼口號,悍不畏死的與西夏人以命相搏。
戰斗之中,一名麟嘉衛遭兩名西夏士兵前后夾擊,他佯裝刺向前面之敵,待其舉刀抵擋,突然轉身,反手一刀,砍向身后之人,西夏士兵躲閃不及,長刀貫穿腹部。
另一名麟嘉衛與西夏士兵近身搏斗,長刀被彎刀死死卡住,僵持不下。此時,他瞥見與己共飲花酒的兄弟被亂刀砍死眼下,心中怒焰滔天,怒吼著松開長刀,合身撲向西夏士兵,肘部猛擊其喉嚨,西夏士兵呼吸困難,松開彎刀,他順勢撿起地上石頭,狠狠砸向敵頭,直至砸得腦漿迸裂也不罷休。
且說那扛旗之人,手中麒麟旗在他手中呼嘯作響,好似麒麟長吟,又似戰魂吶喊。他身形如若燃燒的流星,不要命的直撞敵陣。手中麒麟旗雖非利刃,然被他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次揮動,皆帶起一片血霧。
他瞅準一名西夏士兵,旗角如麒麟利爪,“嗖”的一聲纏上其脖頸,大喝一聲,猛力一拽,那士兵踉蹌向前,順勢用旗桿狠狠砸向其面門,“砰”的一聲,鼻梁斷裂之聲清脆可聞,士兵慘呼倒下。
緊接著,又有一西夏人從側面攻來,他將麒麟旗于身前快速旋轉,化作一道屏障,彎刀砍于旗上,火星四濺。尋得空當,旗身一卷,裹住彎刀,用力一拉,西夏人站立不穩,緊跟一記重拳轟于其太陽穴,那人當即斃命。
西夏士兵見狀,怒聲如雷,洶涌而上,手中彎刀霍霍揮舞,恰似惡狼環伺,氣勢洶洶。刀光縱橫交錯,紛紛斬落于麒麟旗之上,那持旗之人,身姿傲然挺立,未有絲毫退縮之意。他于敵陣之中左沖右突,旗面已被鮮血盡染,原本鮮艷之紅,經此浴血,更顯奪目絢爛,仿若赤焰般騰騰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