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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經數日清洗整頓,終是徹底掌控右廂朝順軍司。
此日,楊炯召集眾人于內室,沉聲道:“我等下一步計劃,便是奪取賀蘭山下兩大馬場的萬匹戰馬。目的只有一個,斬斷興慶府馬匹來源,將其五萬守軍牢牢鎖死在城中。”
毛罡指著地圖,問道:“大人,賀蘭山下有兩大馬場。其一赤木口,緊鄰賀蘭山,地勢險要,山谷地形錯綜復雜,且有溪流穿過,水草極為豐美,乃是西夏最大馬場,戰馬多達六千。其二拜寺口,此馬場扼守要道,商隊、軍隊、行人往來頻繁,是西夏最大的馬匹交易之所。大人想先打哪處馬場?”
楊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輕笑:“如此行事,未免太過小家子氣!咱們若要出手搶奪馬匹,便要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要讓李諒祚疼到徹夜難眠,只要一想起此事,就會氣得他嘔血不止。”
姬德龍面露憂色:“大人的意思是要同時搶奪兩個馬場的戰馬?可我們僅有三千兵力,即便傾巢而出,恐怕也難以攜走萬匹戰馬。況且兩馬場守軍共計六千,同時攻打,難度頗高。”
“誰說我只有三千兵?右廂不是還有兩萬西夏兵嗎?此兩萬兵日常耗費甚巨,豈能閑置不用?如此,我們的人留守右廂,我率契丹人與兩萬黨項兵,以追捕楊炯、解救公主之名出城。途中,令野利旺榮替身率兵直搗馬場,制造謀反既定事實,再以馬匹為誘餌,逼其謀反。
右廂兵本就不是什么忠誠良善之人,威逼利誘之下,必反無疑。另一方面,我會留下兩萬軍隊中的頑固派,這是名單,毛罡根據這個名單按圖索驥,在我領軍出城之際,迅速將其清洗干凈,待我歸來,右廂朝順軍司必須鐵板一塊。”
楊炯神色鄭重,將謀劃和盤托出。
他深知,興慶府有五萬精銳守軍,縱有耶律南仙相助,強攻恐怕也非易事。所以他才先清洗右廂頑固文官,如今借出城搶馬之機,對頑固派武將動手。
如此,搶馬、清洗、策反、控制右廂,環環相扣,一氣呵成,若能成功,便可即刻攻打興慶府,再不停留。
眾人聽聞楊炯謀劃,皆被其天馬行空的想法震得久不能言。
細細想來,若這謀劃得成,攻打興慶府阻力將大大減輕,可這兩萬黨項兵真能輕易被策反?
楊炯見眾人不語,笑道:“無需擔憂。兩個馬場守軍各有三千,我會安排人讓右廂兵與馬場守軍沖突廝殺,如此右廂兵便再無退路,不反就只能等著李諒祚秋后算賬,死路一條!”
“大人,不得不說,你的想法真是奇特,不過我覺得這事可以干,若真能成,那局面可就將豁然開朗,咱們攻打興慶府的阻力也將驟減。”盧啟率先道。
“咱老賈沒什么意見,大人讓我打誰我就打誰!”賈純剛無所謂道。
“活著干,死了算!我沒意見!”姬德龍大聲道。
楊炯戴上人皮面具,扮作仁多嵬模樣,下令:“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留下人手助毛罡清洗右廂武官,其余人隨我即刻出發。”
“是!”眾人也不多言,紛紛走出房間,整兵出城。
李瀠見室中僅剩下兩人,問道:“你真要將萬匹戰馬送給耶律南仙?”
“我美得她大鼻涕冒泡泡!這小狐貍忒不地道,嘴里沒一句實話。我才剛拿下右廂,那耶律南仙的安撫司便冒了出來。一見面就扯著嗓子說,北上運馬的道兒都已安排停當,催我麻溜兒地動手。這不明擺著嘛,那小狐貍肯定早就在右廂藏了伏兵,就等著里應外合呢。我琢磨著,她心里頭跟明鏡兒似的,知道要是對賀蘭山的戰馬下手,這動靜定是小不了,右廂豈能坐視不理?
所以那小狐貍老早就指使安撫司的人,把右廂的官員給策反了。依我看,她打一開始盤算的就是,先搶了賀蘭的戰馬,再讓右廂那些被她收買的家伙,趁機干掉野利旺榮,然后大搖大擺把馬運回大遼。可憐那野利旺榮,到死都被蒙在鼓里,壓根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早就被耶律南仙給收買了,真是可悲!”
楊炯一想起耶律南仙那小狐貍瞞著自己做的這些事,就恨得直咬牙,這不明擺著把自己當傻子嗎?當真是可恨至極。
李瀠聞言,奇道:“你如何斷定是耶律南仙所為?”
“那習判在宴會之上,神態舉止太過從容鎮定,野利旺榮身死之事,他竟似全然不放在心上,仿若事不關己。當他瞧見我身旁有契丹人護衛左右,更是不遺余力地協助我清洗官員。我觀他心思縝密,清洗手段,絕非愚笨之人。
再者,他所呈交的清洗名單,多為右廂的高官與老貴族,此中大有蹊蹺,于情于理皆不通順。正常而言,理應高官與中下層辦事員皆有涉及才是。所以我反其道行之,去探查那些未在名單上的中下層官員,發現近兩個月來,他們大多添置了奴仆,新娶了小妾,購置了田產,開辦了生意。那習判掌管右廂民政,這些事情怎會逃過他的眼睛?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蓄意隱瞞。
還有一事,我和耶律南仙事先有約,需待她逼反李繼鋮,大軍壓境興慶府之時,我方可出手幫她搶奪馬匹。可我才剛占據右廂,她的安撫司便手持信物前來,催促我即刻行動。由此可見,安撫司與她消息傳遞毫無阻滯。她敢放心讓我去搶馬北運,并非是對我信任有加,實是因為她早有后招,故而才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