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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嵬名見此情形,夾在兩人中間,心中實難忍受這煎熬。
“娘,衣裳濕了易染風寒,我帶他去換。”李嵬名抽噎著低頭,拉著楊炯步入隔壁客房。
才一踏入,李嵬名便手腳利索地翻箱倒柜,在箱子、柜子、床榻間往復尋覓。楊炯見她始終背對自己,箱子已翻兩遍,衣物明明置于柜中,她卻仿若視而不見,來回踱步不停。
楊炯輕嘆一聲,拉起她的手,將她扭轉過來,但見她早已淚痕滿面,被楊炯這般注視,終是難忍,撲入楊炯懷中放聲痛哭。
“面……灑了……灑了……嗚嗚嗚!”
“無妨!灑了更吉利。”
李嵬名仰頭,淚眼迷蒙地望著楊炯。
“我今日是來見你娘!你有兩位娘,對吧。小梁妃也在看著咱們呢,酹灑于地便是她對你的祝福!”楊炯淺笑道。
“真的?”李嵬名帶著哭腔問道。
“自然是真的!我大華皆有這習俗,若女子母親已逝,男子提親必需前往祭拜,這是禮節,很重要的。”楊炯言辭篤定。
“嗯。”李嵬名重重點頭。
“好了,你有兩位母親的祝福,開心了吧?”楊炯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打趣道。
李嵬名頷首,繼而又重新趴到楊炯懷中,拿他衣衫當作拭臉布,埋頭左右輕晃,撒起嬌來。
“好啦!你娘還在外面等著呢,咱們速換衣裳吧!”楊炯提醒道。
李嵬名應了一聲,轉身遞給楊炯一套衣衫,自己則走向屏風后更換長裙。
楊炯也不多言,迅速褪下衣衫與內裈,更換起來。
恰在此時,大梁皇后推門而入,沉聲道:“快走!李諒祚發現我們了!”
楊炯大驚,躲于桌后道:“娘,您怎么不敲門呀!”
大梁皇后輕笑,白他一眼:“害羞什么?我什么沒見過?抓緊!來不及了!”
楊炯一咬牙,顧不上穿內裈,徑直套上外衣,步入屏風后,拉著換好長裙的李嵬名便朝門外跑去。
“你倆從后門走,我去引開追兵!”大梁皇后深深凝視二人一眼,轉身下樓。
楊炯不敢耽擱,拉著李嵬名從后門闖出客棧。二人腳步匆匆,剛出后門,身后便傳來陣陣嘈雜的腳步聲。
顯然,那數十名追兵已然發覺了二人的蹤跡。
楊炯目光冷峻,掃視周遭,見不遠處有一家綢緞莊,當下心一橫,拽著李嵬名徑直沖了進去。
一入綢緞莊,店內綾羅綢緞堆積如山,伙計們正忙于整理貨品,見二人這般倉皇闖入,皆是一愣。楊炯無暇解釋,順手操起一匹匹綢緞,奮力朝著追兵方向拋擲過去。那些綢緞在空中舒展,如同五彩斑斕的屏障一般,直接遮擋住了追兵視線,他們被綢緞纏繞,腳步踉蹌,咒罵聲不絕于耳。
楊炯趁機拉著李嵬名穿過店堂,直趨后門。
出了綢緞莊后門,緊鄰著便是一家染坊。
染坊中,晾曬的布匹宛如一道道絢麗幕布,縱橫交錯。楊炯與李嵬名身形閃動,迅速隱入布匹之間。他們在晾曬的高架下左躲右閃,借布匹的遮蔽不斷變換位置。
追兵涌入染坊,卻只見布匹搖曳,人影難覓。楊炯和李嵬名趁追兵慌亂搜尋之際,腳尖輕點,躍上旁邊矮墻,繼而幾個騰躍,登上染坊房頂。
在房頂之上,二人如履平地,瓦片于腳下發出輕微聲響。他們在一片片房頂間飛速穿梭,可那西夏追兵亦是訓練有素,緊緊跟于其后。
楊炯見此眉頭緊皺,當下心生一計。
他故意在一處房頂邊緣顯露身形,而后朝著主街方向佯裝奔逃,同時用力跺腳震落幾片瓦片,制造聲響,吸引注意。追兵以為他們想逃往主街,紛紛加速追去。
待追兵被誘騙至主街方向,楊炯卻帶著李嵬名重新折返,借著房屋遮掩,悄然靠近大街另一側。楊炯看準時機,從房頂一躍而下,穩穩落于一家臨街酒坊后院。
后院中,擺放著一堆巨大酒缸。楊炯眼神急切地掃過,選定一個位置較為隱蔽的酒缸,與李嵬名一同鉆了進去,二人緊緊相依,大氣都不敢出,只聽得外面追兵腳步的聲音漸漸靠近。
缸內空間逼仄狹小,李嵬名只得坐于楊炯的腰胯之上,二人相擁,凝神細聽外面動靜。
“老大!前軍兄弟不是說反賊跑入主街了嗎?”一名追兵氣喘吁吁,語帶疑惑。
“你瞧見了?”被稱作老大的那人聲音低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