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他!不需要他幫。”李澈小聲說道,語氣中滿是倔強。
李瀠只當她是使性子,寵溺地笑道:“好好好!那你與姐姐說,姐姐幫你。”
李澈重重地點了點頭。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一座偏僻的營帳前。步入帳中,但見楊炯已支起行軍鍋,鍋中漿糊正緩緩熬煮,熱氣騰騰。四周擺滿了制作天燈的竹片與紙張,顯是已精心籌備多時。
“咱們身處北地,祭祀之物頗為匱乏。牛羊乃是軍需,眼下供應緊張,只尋來些白面。待一會,便做些神饌面祭奠姨娘。待攻下興慶府,我再設法舉辦一場法會。”楊炯一邊說著,一邊盛出一碗漿糊,置于桌上,以供制作天燈之用,神情莊重肅穆。
“娘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李瀠走到桌前,取過一些竹片遞給李澈,輕聲說道。
楊炯聞言,默默無語,只是拿起竹片,手法嫻熟地編起天燈來。
“你能記掛著娘,她定然欣慰。”李瀠看著楊炯,展顏笑道,笑容中卻帶著幾分苦澀。
“嗯,幼時被孔夫子罰誡,歸時已晚,皆是姨娘為我做面充饑。未曾想,今日首次為姨娘做面,卻是這神饌面。”楊炯嘆道,聲音中滿是感慨與惆悵。
“你莫要再說此等話,徒惹我傷心。”李瀠聲音微顫,帶著一絲沙啞。
楊炯默默點頭,一邊刷著漿糊,一邊道:“我已應允耶律南仙,攻下興慶府三日后隨她回遼。”
“什么時候的事?”李瀠驚道。
“她曾救我性命,讓我應她三件事,此乃第一件。”
李瀠聞得此言,仿若一頭暴怒的雌獅,寒聲斥道:“楊炯!你不知道她在算計你?你是不是見了公主腦子就漿糊了!”
“哎~!我也知此舉不妥,可我確實虧欠于她。她想必早已知道長安之事,卻一直瞞我,從始至終,皆有隱瞞。”楊炯嘆息連連,滿臉無奈之色。
“你當真要隨她回遼國?”李瀠咬牙切齒道。
楊炯緩緩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攻下興慶府再作計較。而后,我也要細細思量如何依托西夏故地發展勢力,你要做北地女王,總得有個周全之策。”
“哼,聽說你吃了李嵬名?你舍得她嗎?”李瀠白了他一眼,語帶揶揄。
“你聽誰說的?”楊炯色厲內荏,臉上卻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紅暈。
“我說的!”李澈毫無懼色,側身朝著楊炯做了個鬼臉,模樣甚是俏皮。
“小孩兒莫要胡言。”
李澈冷哼一聲,大聲道:“我親眼所見!你與那女子就在酒缸之中……”
“哎哎哎!”楊炯慌忙擺手,制止李澈接下來的話。
李瀠冷笑一聲:“怎地?心虛了?”
“呃……,我要說當時是個意外,你信嗎?”楊炯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李瀠的目光。
“哼,你騙鬼去吧!你學貓叫又是為何?你與那女子……呸……我在酒坊后守了你們兩個時辰,你還敢狡辯!你就是個腌臜之人!還狡辯什么?”李澈指著楊炯的鼻子罵道,言辭犀利,毫不留情。
“嘿!你這丫頭,快給我住口!我是你姐夫!”楊炯跳腳怒道,老臉漲得通紅。
“略略略,你敢做不敢當,你是小人!”李澈躲在李瀠身后,做著鬼臉,吐著舌頭,口中嘲諷不止。
“承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