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長輩,見不得晚輩如此行事,出手援助一二,合情合理。在皇帝面前也說得過去,不至于將相府徹底拖入泥沼。
李漟心中有數,楊文和也心中了然,只是無人點破罷了。
“哦什么哦!今日我尋你有正事。”李漟看著自己這笨蛋妹妹,又好氣又好笑,臉上滿是無奈。
“又來要錢?我家沒錢了,真的!”李漁神色凝重。
李漟長嘆一聲,道:“皇帝找了相府,逼左相在我與承春之間二選一,實則相府只能選承春!如今,賜婚詔書已送往北地,承春與楊炯接旨之日,便是皇帝剝奪她內衛權柄之時。此刻我要提前幫承春收攏內衛之權,我需錢財。”
“相府已應了皇帝,不能再幫你!”李漁面露難色。
李漟伸出玉手,在她額頭用力戳了三下,嗔罵道:“都說一孕傻三年,你怎比從前更笨啦!相府不幫我,你幫我不就成了!”
“我是相府的人,相府便是我家。”李漁鄭重其事。
“你笨到家了!你不是與鄭秋合開了一間壓樊樓么?以擴張生意之名,將錢周轉一番,莫要告訴我你不會做暗賬!而后你與鄭秋及五妹成立個慈善基金會,讓鄭秋以壓樊樓之名向其中捐資,再向我戶部申報補貼與減稅,你的錢在我戶部停留十日之后,我再逐次返還返利,如此循環往復,不就行了!”李漟耐心解釋。
李漁一愣,繼而像瞧怪物般看著李漟,道:“你當真如此缺錢?你執掌戶部多年,欲用錢財何事不可為?為何總盯著我家這點小錢?”
“你這死丫頭!尚未嫁出便曉得為楊炯省錢了?要不我親書一封給楊炯?讓他來跟你說?”
“罷了!你鮮少求人,一旦開口,楊炯豈會不幫你?”李漁無奈搖頭。
“算你明白!”李漟哼道,而后見李漁一臉煩悶,嘆道:“唉!你當我愿找你要錢?如今皇帝以修皇陵和鎮壓叛亂之名讓戶部撥款,這兩項大筆開支一出,我戶部即便富碩,亦經不住這般折騰。”
“啊?李澤不是去平叛了么?些許民亂,能費多少時日?”李漁滿臉疑惑。
李漟起身,行至窗前想開窗子透透氣,可念及李漁已有身孕,便又縮手而回,道:“平叛確實花費不多,可叛軍被收編近三萬之眾,皆被遣往東郊修皇陵,加上原本修皇陵的五萬民夫,八萬人丁仿若一只吞金巨獸,我委實再無余錢再做其他。皇帝借仁孝之名來壓我,令我不得不批給修皇陵的巨額用度,他在皇陵設立戶部司,其用心昭然若揭,這是想另立戶部啊。”
“你幫三姐收攏權力,所需錢財亦不會太多吧?再者,見錢眼開之人,又能有幾個有真本事和忠心呢?你絕對有事瞞著我?”李漁眉頭緊皺。
她并非愚笨之人,自家產業雖有盈利,可花銷之處亦是頗多。她與陸萱一南一北,她守家業,陸萱在江南謀后路,陸萱現今與柳師師忙于開發華亭港,造海船的耗費險些將李漁嚇死,逼得她整日往相府作坊奔走,盼著他們能盡快搗鼓出些新物事,不然拿何物填補這無底深洞。以她的聰慧,若非李漟急需大筆錢財,決然不會來找自己,還抬出楊炯來壓自己,定是想謀大事。
“你真想知道?李漟笑意盈盈看著愈發嬌艷的妹妹。
她忽覺李漁有孕之后周身散發的氣質,慵懶間透著幾分華貴,嬌俏中滿是可愛,珠圓玉潤,眉眼含情,無怪乎楊炯對這妮子寵溺有加,這模樣任誰見了不會視作珍寶。
“我能知道嗎?”李漁試探著問。
李漟撲哧一笑:“有何不可?這還是楊炯教我的法子呢!成立中央銀行,收攬四大錢莊,以國家之名將錢莊變為分支銀行,構建儲蓄體系,發放建設貸款,借貸款審批掌控全國的橋梁、礦產、城池修繕、道路、水利等重要建設,同時向各地官府發放疏困貸款,以此徹底把控全國經濟命脈和地方官府,如此皇帝便再難對我下手。”
“不聽不聽不聽!”李漁捂著雙耳猛力搖頭,心中大呼糟糕。
李漟笑容滿面,坐到她身旁,攬著她腦袋,在她臉頰“吧唧”親了一口,笑道:“晚了!這中央銀行的行長,便由你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