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地上涼。”
“哼!”
陸萱白了她一眼,湊到她耳畔悄聲道:“莫要耍賴,晚間許你飲一口啤酒。”
柳師師眼眸驟亮,滿是驚喜地望向陸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盡是期待。
“新釀的花香啤酒,我昨日才嘗過!嘖嘖嘖!”陸萱故作回味之態。
柳師師一躍而起,她已近半月未曾飲酒,見陸萱這般模樣,瞬間勾起了饞蟲,小聲道:“兩口行嗎?”
“你別得寸進尺!”
“那啤酒比米酒還寡淡無味,與甜水沒區別!”柳師師委屈地嘟囔。
“你若再這般耍賴,我一口都不許你喝!”陸萱威脅道。
“哼,你且等著!待我誕下孩兒,全都丟給你照料!”柳師師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舍得就行!”
“哼!”
陸萱白了她一眼,繼而神色凝重道:“有一點你說得在理,咱們如此繼續下去,相府即便家大業大,也經不住這般折騰。再如何節省,也難以生財,要盡快尋思些開源之策。”
“有什么好想的?我早說過,回蘇州去,一腳踹翻那蘭陵蕭氏,李淑竟敢搶咱家的船運生意,我看她是昏了頭!”柳師師氣呼呼道。
“好了好了!都說了,她搶去便給她!兩百萬兩的小錢生意,權當買她的貞潔罷了!她若想要,便給她。如此一來,相府也算不欠她分毫。日后楊炯也不用再受她要挾,她自甘折損身價,我求之不得。”陸萱眼眸中的寒意一閃而過,滿是不屑。
“你可真行!在長安,五千兩便能為一名花魁贖身!她李淑竟如此金貴?能抵四百名花魁?”柳師師吐槽道。
“畢竟她是大華第一美人,還是公主,我出得起這銀子,便當是楊炯……”
“哎哎哎!咱倆這般說話是不是太過刻薄了?”柳師師趕忙制止陸萱接下來的話語。
陸萱沉默片刻,而后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還是莫要再提她了,弄的咱倆跟潑婦罵街一般,失了身份。”
“還是談談你那開源的想法吧!”柳師師也不愿在這話題上過多糾纏。
陸萱沉默半晌,而后鄭重其事道:“師師,我再對你言明一次,你定要將這話銘記于心。李漁守持家業,我謀劃后路,而你則是咱家最后的退路,是絕境之中最后的抉擇。你要明白,一旦咱家遭遇重大變故,你便是全家最后的依仗,所以你要有耐心,要沉得住氣,你手中掌握著咱家所有人的性命。平日無事之時,有我們在前頭遮風擋雨,一旦我們難以支撐,便該你挺身而出護佑全家了。”
“我……我知道。”
“不!你知道得還不夠清楚!楊炯和相府為何選定你而不是別人,你以為僅是楊炯寵溺你嗎?或許有此緣由,但更多的是看重你有情有義的性子,看重你堅韌謀事的過往經歷,你便是咱家的最后一道防線,你務必要堅守好。”陸萱神色凝重地說道。
“嗯!”柳師師未再多言,玉手輕輕摩挲著自己的小腹,重重地點了點頭。
陸萱見她這般模樣,也不再多言,拉著她走下山坡,低聲道:“你莫要心疼錢財,這些皆是前期必需的投入。你不是已將白蓮教眾安插進造船廠了么?他們便是咱們的倚仗,待日后他們習得工匠的造船技藝,還不都由咱家說了算?終究是為自家人花費,沒什么可心疼的。再者,就華亭知縣丁凜那克己奉公的品性,咱們若不讓他治下的百姓掙得銀錢,他豈會將華亭港的歸屬權賣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