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泓大神將。”
瀚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一股無形的空間凝滯感:“你剛從傳承洞府那邊過來?”
“正是,小徒白菲兒已通過第一場試煉。”
濤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帶著不易察覺的探詢:“哦,那個來自貧瘠源界的新秀?”
“看來,我們仙道派此次是撿了個好苗子,這第一場試煉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仍舊殘酷啊。”
話語中帶著一絲贊許,但也僅此而已。
對于他們這等存在,一個剛嶄露頭角,沒有背景的新秀,還不足以讓他們關注。
瀚則更直接,他目光掃過四周,無形的意念已將這片區域隔絕,確保談話不被窺探:“你此去,可是要面見天主?”
永恒天天主,即是永恒仙庭之主,乃是仙道文明明面上的最強者,地位尊崇無上,僅在紀元神明“太初道祖”之下。
然而,這位天主卻是“神裔派”的領袖。
雖然明面上,無關什么派系,整個永恒仙庭都受仙庭之主管轄調遣,但暗地里,“神裔派”與“仙道派”的明爭暗斗從未停止。
資源,權柄,對神意的解讀權……
有的是讓他們爭的緣由。
虛泓坦然承認:“是,這試煉結果,每位大神將按例都需向天主稟明。”
神將傳承試煉,關系著仙庭神將序列的傳接換代,仙庭之主其實并不太管事,基本都放手給了
唯獨這個,算是仙庭之主唯一需要關心的。
畢竟。
但凡步入神將序列,就意味著有資格得到“神明權柄”!
太初道祖,將自身的神力作為賞賜,遍發下眾,這也是為何永恒仙庭能夠存在“神將”,神將們是真的可以動用神力的。
雖然能用得上多少,全看被授予的權柄如何強大,但有就是比沒有更牛。
濤的語氣依舊溫潤,卻帶著一絲鋒芒:“神裔派近些年,對我仙道派的神將選拔和培養,插手得越來越多了……”
“那些天命神裔在修行上本就快人一步,現在還要管我們的事。”
瀚微微頷首,但依舊提醒道:“虛泓,你按例行事即可,天主問什么你就答什么,多余的則不必說。”
虛泓神色不變,平靜應道:“我明白,多謝兩位圣相提點。”
瀚與濤不再多言,對視一眼,身形如同融入光中,瞬間消失。
他們此來,似乎就是為了確認虛泓的動向并稍作提醒。
送走兩位大佬,虛泓繼續前行。
穿過一層層由純粹玄光構筑的無形屏障,空間概念在這里變得異常穩固且復雜。
最終,他來到了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廣闊的玄奧殿堂。
這里沒有穹頂,只有無盡的,流淌著道則符文的鴻蒙玄光構成的天幕,腳下是光滑如鏡,倒映著星辰生滅的奇異折影。
殿堂中央,有著一尊琉璃寶座。
寶座之上,只端坐著模糊身影。
永恒仙庭之主,永恒天天主。
仙道文明的領袖。
虛泓在距離寶座尚有極遠之遙時便停了下來,躬身行禮,姿態恭敬:“屬下虛泓,參見天主。”
他只感受看到一個模糊,籠罩在無盡神輝與扭曲空間中的輪廓,仿佛與整個永恒天,乃至仙道文明的氣運都匯聚起來的古老氣息,如同無形的潮汐,一波波地擴散開來。
這股氣息超越了虛泓自身的概念境威壓,帶著一種近乎“天命所歸”的絕對崇高感。
他目光低垂,并未直視寶座,并非不敢,而是不能。
虛泓在仙庭之主面前,根本抬不起頭。
仿佛有股力量按著他的后頸,令他垂首。
平靜漠然,仿佛由無數個聲音重疊交織而成,卻又奇異統一的語聲在虛泓心神中直接響起:“虛泓,傳承試煉,情況如何?”
聲音無悲無喜,聽不出任何情緒,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絕對意志。
虛泓心神一凜,維持著恭敬的姿態,如實回應:“稟天主,屬下傳承者白菲兒,已通過第一場傳承試煉。”
寶座上的身影似乎沒有任何動作,但那籠罩著祂的扭曲空間,其流轉的韻律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妙的,難以察覺的變化。
那重疊的語聲再次直接響徹在虛泓的識海:“甚好。”
“下去吧。”
沒有多余的詢問,沒有對白菲兒本人的絲毫興趣,仿佛這只是一個例行公事的結果匯報,得到答案后,便再無交流的必要。
“是,屬下告退。”
虛泓沒有絲毫遲疑,再次躬身行禮,然后保持著恭敬的姿態,緩緩后退,直到退出那片被扭曲空間籠罩的殿堂。
例行公事結束。
仙庭之主也沒有問他任何試煉之外的問題。
一切都很穩妥……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