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頓監獄,操場——
一位囚犯獨自走在此處。昨晚的大雨尚未停歇,直到今天清晨,依然蒙蒙細雨。
滿地泥濘,路不算好走。但他動作很快,身手矯健,你甚至都看不清他的動作,他就已經跳上一旁的看臺。
這里算是整個操場的最高處,昨晚照射出強烈白熾燈光的探照燈此刻也懸掛在這里。
他向探照燈走近,然后透過燈罩玻璃,看著上面自己的倒影。
“處理的真干凈,一點血跡都沒有,應該不是你一個人做的吧。”他低聲說道。
“幫兇?不,不對,以你的作風而言,就算買通獄警幫你做這件事也不奇怪。是不錯的手段,但并不能讓我覺得驚喜,畢竟外面也有很多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那么果然,你身上值得讓我在意的東西,還是只有……”
一邊說,他一邊將手按在燈罩上。隨后,他念出一句咒文,那咒文不像人類能發出的聲音,就算試圖去聽,也只覺得那是一陣雜音。
唯一能聽懂的,或許也只有那咒文末端,那是發音清晰的哥倫比亞語:“血系——”
咒文催動指尖下那塊玻璃,玻璃不再維持原有狀態,反而向流體質感轉變。燈罩基礎形狀沒有變化,但其中倒映的倒影卻在飛速流動,如河中的水波。畫面在切換,從清晨到黎明之前,然后又跳轉到子夜和磅礴大雨。
最后,這片倒影的畫面定格在某個時刻:一個男人跪在地上,向另一個男人祈求饒恕。
但對方不曾理會,而是毫不猶豫,向他的頭顱扣下扳機。
這一刻,囚犯看著倒影中那人手上的白手套露出微笑,他笑道:
“用最低級的靈媒耍出最低級的魔術戲法,這東西甚至連詛咒的資格都夠不上,我是不是有點高看你了,諸葛飾非?”
視線落在畫面中,飾非那只左眼上。然后,手指再輕輕一抹,燈罩上的倒影便恢復原樣。
……
……
飾非出來前絕對沒想到鬼谷子這家伙對監獄地形這么熟悉。
他們從食堂中出來后并沒有去操場,而是去到能鏈接所有牢房區域的入戶廳。
然后,他們從入戶廳繞到一樓的一個廁所旁,從這里,他們找到了那處已經因為生銹而有所松動的窗戶欄桿。
鬼谷子用手套偷來一把餐刀,然后,他用餐刀以固定頻率敲擊生銹位置。他準備充分,沒敲兩下,欄桿就已經脫落,變成一個剛好能容納一人通過的洞口。
兩人順利來到樓棟之外,這里算是監獄的外圍區域,人跡罕至,只有圍墻攔住去路。
飾非看向高聳的圍墻沉思,他此刻似乎有不同想法:“師傅,我們不能想辦法在圍墻上也開個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