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非術士,也非奇術師,卻能自由操控食血鬼這種幻想生物的群體。該群體大部分成員都是黑人,所以一來二去,最后傳成了黑人都擁有這種能力。”
“不用因為聽信傳言而覺得慚愧,因為就算是聯邦最聰明的那批領導者,曾經也對此深信不疑。這個傳言曾導致在東西戰爭后期,不論西部或南部,都有針對黑奴的大屠殺行動。”
“何等愚昧。”迪斯塔特譏諷道。那段愚昧的歷史對她的種族而言就是一道傷疤。
聯邦起源于殖民地,最開始,打著自由的名號聯合新大陸的印碼土著向不列顛尼亞發起戰爭以求獨立。
獨立后,國家缺乏外部矛盾,一度面臨解體危機。曾經的自由追求者又將槍口調轉,向盟友印瑪族發起背刺。
那場戰爭又被稱為荊棘之戰,印瑪族系幾乎被斬盡殺絕。
若有需要,任何人,任何團體,甚至種族都可以成為這個國家的犧牲品。
國家需維系穩定,所以要為所有國民找到目標。所有人為該目標奮斗時,聯邦就會凝聚成整體。這是聯邦在歷史中前進的方法論,也是所謂的聯邦夢的內核。
不列顛尼亞時這套方法論的第一個受害者,印瑪族則是第二位殉難者。至于黑人們,從東西戰爭到現在,聯邦內積壓已久的種族問題早將他們架上第三根火刑架,隨時準備付之一炬。
迪斯塔特對飾非露出一個微笑,和她一樣,對聯邦來說,飾非也是異族人,是遲早有一天,也會被放上十字架的羊羔。
“當然并非所有黑人都具有號令食血鬼的能力。”
“東西戰爭中,實際號令食血鬼的那些家伙,他們其實都有過共同的遭遇。”
“——他們都被食血鬼啃咬過。”
“啃咬?但是……”飾非有話要說,這有悖于他知道的信息。
迪斯塔特卻早有預料,她打斷道:“食血鬼的口器能釋放毒液,一旦被注射,再微小的創口也會血流不止,導致嚴重的失血癥,這是你們奇術師的認知對嗎?“
“被咬中的人必死無疑,甚至就連注射血清都做不到。因為趕在血清生效前,注射針孔就會成為殺死他們的兇器。“
“但諸葛飾非,黑人是個例外。有一部分黑人即便被咬中,也不會產生壞血癥狀。這些幸運兒甚至還能因此搖身一變,成為食血鬼的主人。“
“他們將這種啃咬稱為【親吻】,被轉變的黑人則被稱呼為【弗拉德】。這個詞在薩爾維亞語中代表著【統治者】。”
這才是鬼谷子聽說的那個西部傳言的全貌。相比老頭的只言片語,迪斯塔特知道的顯然更具體更完整。
這女人究竟什么身份?飾非剛剛放下的警惕很快又從心底升起。這讓他不得不和女人保持距離。
“這些弗拉德們,是只要遇見了食血鬼就能對其進行控制嗎?”飾非追問了一個問題。這像是在用問題掩飾他的心境變化。
迪斯塔特本就對此不在意,她漫不經心地答道:“當然沒有那么霸道,這種控制也是有局限的。”
“弗拉德控制的食血鬼,必須和【親吻】時的食血鬼處于一個家系中。”
“但弗拉德可以通過嘗試接受復數家系的【親吻】來實現對復數家系的控制,當然,每次【親吻】都意味著一次失血癥的風險,只有瘋子才會那樣做。”
“——所以,你知道這監獄里,誰是弗拉德,對嗎?”飾非不再繞圈子。他選擇正面出擊,直接詢問自己最想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