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娃是盥洗室內從食血鬼皮中扒出來的女孩的名字,大概兩周前,她失蹤了,然后其尸體被發現與飾非共處一室。
對于這份指控,飾非不急著否認。因為某種意義上,那女孩也的確是他殺死的。他聳肩道:“你確定她還是你認識的那個金發幫成員?”
“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我殺死的是個怪物,并非人類,我把那怪物的皮剝開后,才看見了里面女孩的臉,這點上,我也被蒙在鼓里。”飾非不打算遮掩,告知真相。
怪物,人皮,這些話放外面讓其他人聽恐怕都覺得飾非是個瘋子,說的都是無稽之談和瘋言瘋語。
沒人相信這樣的狡辯,但飾非看著薩曼羅,有恃無恐。
這女人會相信的,作為金發幫的首領,她知道的理應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而果不其然,飾非在女人臉上看到了自己想看見的變化。起初雖是懷疑,但很快,她想起什么,表情逐漸扭成一團,無比難看。
“諾蘭典獄長和梅利……”她說出兩人的名字,然后喉頭滾動,胃中翻滾出一些東西,讓她彎腰開始劇烈嘔吐。
眼前浮現出一只只皮膚慘白的不明生物,生物包圍了她,用血色的眼睛窺視。她甚至能嗅聞到空氣中濃烈的硫磺味道。
“我以為那只是他們用巫術圈養的怪物,但你告訴我,那都是披著一層皮的人?“薩曼羅在懷疑眼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意識之中,有一根極細極細的線緊繃中,薩曼羅感覺到它就快要斷了。
匪夷所思……未知生物雖然可怕,但尚且能欺騙自己給一個合理解釋。但要是知道那些東西的皮下裝著什么,整個世界瞬間就要被傾覆!
女人揉亂頭發,試圖理清思緒。但嘗試很快失敗,思緒成為亂麻,她只能無助地看向飾非以便求證。
“并不全是,但我可以肯定,怪物里有不少是金發幫失蹤的女孩。“
“或許我們也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您失蹤的妹妹也是其中一員,對嗎?“飾非說道,但這顯然是謊言。
喀秋莎的尸體被他親手送給鬼谷子,她肯定不在食血鬼的皮套里。但這有何妨?這位姐姐需要一個答案,飾非給了她答案。至于真假,只要飾非能讓她相信,便已經足夠。
薩曼羅呆滯在原地,腦海里浮現起一個又一個可怕的畫面,她閉上眼,嘴唇止不住發抖。
“那你想怎么做?瞎子?“
“——你神通廣大,那你能把她救出來嗎?“
薩曼羅和喀秋莎形影不離,這是兩人從小就有的意識。上學,睡覺,甚至酒吧中的工作,兩人從不分離,于她們而言,彼此就是唯一。
這一共識是后來悲劇的開始,得益于某個契機,薩曼羅發現父母試圖以50哥分的價格將喀秋莎販售到中部德克薩斯州的農場。那農場里住著一位屠戶,屠戶喜歡用屠刀霍霍待宰的豬玀。
薩曼羅已經忘了自己是如何潛入父母房間并偷偷將餐刀插入兩人的胸膛的。她只記得當時喀秋莎站在門口,將一切看在眼里。
然后,這瘋丫頭走了進來,也拿了把刀。她嘴上一邊說著姐姐我們是一起的,緊接著,她就嬉笑著將刀按進父母的喉頭。
彼此,唯一,這些東西刻進了薩曼羅的骨髓里。她無法坐視不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妹妹變成怪物。所以,她此刻的掙扎是什么?
除了相信這東國人,幫他達成目的外,她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