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臉,這是梅老在東國賴以成名的手段。
靠著一手技藝,他在名揚東國京城,成為了一代名伶。飾非聽見那【千面郎君】的名號后又皺眉看向梅老,梅老轉瞬間將自己臉上的臉譜換下。換上一副客氣的笑容。
“走臉的手藝,正是從祖師爺那里一代代傳下來的。”
“現如今,也只有西南巴蜀那一帶地區還有走臉的香火,我早年間花了不少力氣,才說服了那邊的師傅同意教我這門手藝,從而將其傳承下去。”
“巴蜀?那也就是說,祖師爺是巴蜀人?”
飾非似乎對這個話題感興趣,順著說道。
但梅老卻飛快搖頭,像是怕引起外人的歧義,他解釋道:“祖師爺輔佐炎黃龍帝那可是在真正的京城里,只不過,被他傳了走臉這一手藝的人后面輾轉定居了巴蜀。”
“況且,我們祖師爺也不止傳了走臉這一門手藝呢。”
“還有其他的絕活嗎?”
“當然!走臉,梆樂,畫譜,評說,轉韻,祖師爺可是身懷了五大絕技呢!”
“這些絕技現在都已經在東國開枝散葉,各成一方流派。”
“但我們祖師爺本人,按當初教我走臉的師傅的說法,他在晚年似乎不愿意繼續在京城多待,而是落葉歸根,回到了東北的長白山深處。”
梅老一邊說,也是一邊從懷里掏出了一尊陶像,他對這陶像非常敬重,甚至是雙手捧著拿上前的。
飾非站在原地細細查看了一眼,便發現那陶像塑的正是個戲服裝扮的人。
身段看不出男女,也不知出于何種考慮,陶像的面容也沒有被雕刻出來,反而是額外雕了一層像布一樣的結構給他蓋住了。
梅老見飾非困惑,連忙解釋道:“祖師爺容貌千變萬化,只雕其中的任何一面那都是對他的大不敬。“
“所以倒不如將這面容遮蔽起來,這很正常嘛,好像那塵埃教會也有不能雕塑從君面相的規矩。“
梅老笑呵呵地說道,飾非點點頭,倒也沒多問,他只是再次打量了一圈那陶像后,看向舞臺上已經開始忙碌布置的戲班成員。
“每個唱戲的人都尊這位祖師爺嗎?“
這是無心之問,但誰知道這句話說了之后,梅老瞪起眼睛強調道:
“那是自然,不止是我們戲團,就算到了東國,你拿出這陶像,他么都得尊拜一下。”
“祖師爺是戲術的根,沒了祖師爺也i就沒有我們吃飯的手藝。”
像是拿著寶貝一樣,梅老一邊嘆氣一邊將陶像收進懷里,收完后,他又看向舞臺上的眾人,那聲嘆息變的更重了。
“大家尊祖師爺,也是希望祖師爺能靠神通保佑大家演出順利,一切順遂。”
“但這年頭,每個人都不容易啊……”
“這次的表演要是弄砸了,就算是等我們回東國,也……”梅老欲言又止,他的眉眼中還是有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