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連那個人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跑。只是,在噩夢的氛圍中,名為恐懼的情緒會逐漸發酵。
像是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追趕自己,他下意識地向外釋放術式,但在噩夢狀態下,他的術式似乎是失控的,同一時間,竟然有數個空洞懸停在半空中。
他自然想要重新干擾空間結構,好將自己隱藏起來,但同一時間,他竟然看到那些空洞中都伸出了槍,然后,槍口一齊指向了自己。
什么意思,這是要向自己射擊?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又看向手里的帽子,對于此時的他而言,那帽子深處仿佛潛藏著一條毒蛇,正在試圖咬傷他。
他飛快地將帽子給丟到一旁,人在噩夢中的思考會變的相當困難,幾乎所有行動都是出自于下意識的反應。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而就在帽子脫手而出的瞬間,他的耳邊再次傳來一陣低語。
像是梅菲斯特從他的身體里鉆出,他的后背浸出一身冷汗。
一道尖銳的感覺頂住了他的脊梁骨,他動彈不得,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看,此刻,身處噩夢中那種朦朧的意識似乎大夢初醒,他看見了那個戴著面具的人形實體。
當然,還有與此同時,舉著槍,站在他面前的,同樣戴著面具的男人。
“再動一下,就點爆你的腦袋。”
“你自己把施術媒介都丟了,應該不會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么處境吧。”
飾非這樣點明他的情況,他自己當然也能意識到這點。他偷瞄了一眼地上的帽子,然后,也只能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這一句不屑的聲音。
“差不多該向我坦白了吧,我剛才的那個問題,是誰讓你來的?“
對方依然試圖保持沉默。飾非對此早有預料,便直接操控著術偶踢出一個盤腿。
昨天晚上術偶倒是的確有損耗,但損耗的主要是一只手臂,而并非雙腿。
像現在這樣,突然出手直接撂倒一個沒有媒介的術士還是算輕而易舉的。男人被術偶制服在地,飾非再往前走,他手里提著懷表,就要順勢做出恐嚇。
“剛才墜入噩夢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你這樣不回答,意思是,想再嘗試一次?“
那人見了連忙就要閉上眼睛,他嘗試掙扎,但卻被術偶死死壓制住。
飾非見狀,倒也不慌,他順勢就讓術偶將這人給直接倒提起來,然后,他本人接過手杖,用打高爾夫球的姿勢朝著對方的肚子狠狠地抽過去。
抽擊不止一下,在東國有這樣的一種傳統,天氣好的時候,人們會將用棉花制成的被子晾曬在太陽下,然后用一根粗壯的木棒不斷朝著棉花被拍打。
此舉是為了讓棉花之間的纖維變的蓬松且有彈性,但將這種動作放在人身上的時候,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飾非面無表情,只是重復抽擊的動作。
男人被抽的七葷八素,一時間竟開始將胃中的酸水都給嘔吐出來。
但他倒是還算有骨氣,就算被飾非給打成這個樣子,他也依然不肯松口。
他瞪大了眼睛,就這樣盯著飾非,飾非抽了大概得有六七分鐘后才終于停下來,皺眉撓頭。
“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啊。“
手杖被收回,飾非轉而從手套里拿一樣東西出來。
來大都會之前,他用過這東西,在另一個可憐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