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飾非愿意站在原地一直盯著這十字架看。而在遠處的屋檐上,一對黑白兩色的鴿子,其血紅的瞳孔中也倒映著飾非的身影。
在耳中,火焰的燃燒聲和塔樓的鐘聲交融在一起。這讓飾非產生一種奇異的通感。
他似乎聽見某人在慘叫,聲音就來自于火中。
他因此而不得不越發靠近那團烈火,然后,頃刻間,他視野的盲區中,一團蠕動的,無可名狀的東西鉆出來,開始侵占他的視野。
那全是空洞的,圓圈狀的符文……符文極具生命力,一邊扭動,一邊慢慢爬滿飾非全身。
就像是有一個龐然大物正在用它的觸手沿著你的脊梁緩緩滑過。一陣冰森的涼意,席卷全身。飾非覺得自己要窒息了。他的視野很快被那堆空洞的符文所侵占!
符文只給他留下了一個空隙,它們并沒有觸及到他的義眼…….
然后,飾非只能憑借義眼窺見此刻夢中這漫天的靈性,就像是穹頂,交織成網,將他牢牢束縛在其中!
“嘿嘿,抓到你了。“
一道空靈又虛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飾非勉強能聽出這聲音所說的內容。對方很快話鋒一轉,然后,那被撫摸的涼意轉移到了自己的天靈蓋上,從頭到腳,澆了個遍。
“捉迷藏的游戲還在繼續,這次輪到你當鬼。“
……
……
飾非再次蘇醒的時候,發現天已經亮了。但自己的身體似乎正被什么東西壓的沒辦法動彈。他挪動視線,很快,便看見小丫頭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口上,這導致他呼吸不太順暢。
皺了皺眉,他發現薛定諤先生也在房間里,黑貓趴在房間的窗臺上閉眼小憩,顯然和自己的主人保持同步。
察覺到這邊飾非的動靜,多羅茜也醒了,小丫頭揉著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飾非。
飾非也同樣在看她,許久之后,他才發問:“你原來這么主動的嗎?“
“這可不是我第一次醒來后看見你在我床上了。“
“流氓。”一句話讓多羅茜起床的困意瞬間全無,小丫頭跳下床去,拉開窗簾。特意向外看了一眼后,才回過頭。
“你又在做噩夢了。”
“我每晚都是如此。”
“這已經算是疾病了吧。”
“我不否認這是頑疾,前些日子出獄我以為會有好轉,但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它似乎加重了。”飾非拍了拍腦袋,好像這種動作能讓他保持清醒,“似乎從博物館那次任務開始就是這樣。“
“我原先只做一個噩夢,但現在,噩夢里的場景卻變多了。”
“你自己對此有什么推論嗎?做噩夢肯定是有原因的吧,要么看見了什么,要么就接觸了什么……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原因嗎?“飾非仔細回憶。試圖找出敦威治和博物館之間的共通之處。但他的記憶中總有一團迷霧桎梏,讓他難以突破。
他最終只能放棄,并糊弄地回答多羅茜:“我后續會考慮去見見心理醫生。”
“現在我們回到你的問題,你為什么又出現在我的房間里。”
問完這句話,多羅茜明顯表情有些緊張。她慌忙往窗外看了看,然后她一路小跑過來,對著飾非壓低聲音說道:
“你不準笑我哦。”
“笑你?我為什么要笑你?”
“不管,你反正不準笑,我昨天晚上是打算回到自己房間就睡覺的,但我睡前往窗外看了一眼……那之后我就睡不著了。”
“為什么?”
“這房子附近有幽靈!好多好多,到處都是!”小丫頭扯著嗓子,發出怪叫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