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雷家族,不論是老沃特雷還是拉薇妮婭·沃特雷在這個村子里似乎都不太受歡迎。這讓飾非不僅想到另一位沃特雷的遭遇:
“那威爾伯·沃特雷也是如此嗎?那位拉薇妮婭·沃特雷的孩子。他有表現的這么瘋癲嗎?”
“你說威爾伯?哦,那孩子可不一樣,他那對瘋子家人都離世之后,村子里的人只能試圖撫養他。而幸運的是,和他的母親以及祖父不同,那孩子只是表現的沉默寡言了一些。“
“他力氣很大,事實上他能幫村子里不少忙,只不過遺憾的是,那孩子大了一些之后就走出去了,我聽說是去了北邊,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記憶魔藥沒有刪除這部分的記憶,飾非和多羅茜都記得那個男人的下場。而顯然,這個男人在村莊里隱藏的要比他的母親和祖父好多了。作為一個術士,他顯的有些異類。
但他的確知道了一些有關沃特雷家族的術式,這就是血系,不論境遇如何,埋藏在血緣中,就會伴隨你一輩子。
越高等的術士便越是瘋癲,想到這里,或許飾非忽然就明白為什么老沃特雷和拉薇妮婭·沃特雷會如此另類。
這個家族,在術式上的糾纏或許要比他最開始想象的要更深一些。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他們甚至能刻印出那種不知名的符文。
但那符文是沃特雷家族獨有的嗎?想到這里,飾非臉色一沉。
他在叩響這位老婦人的大門前,在門前的水車磨坊處駐足許久。他當時看見了一樣東西,以至于讓他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外面那座水車磨坊是您的所有物嗎?“飾非問道。
“水車?“老婦人想了想,然后點頭回應。
“我在上面看見了一些奇怪的圖案,一些奇怪的圓圈,那是您留下的?“飾非將義眼藏在發絲下,但視線一直保持緊盯。
但出乎他的意料,老婦人非常自然地再次點頭:“是我留下的,當然是我。“
“那是歸一者的刻印,只要在重要的東西上留下它,歸一者就會對你保持注視,并幫助他的信眾事事順利。“
“那水車是我唯一的經濟來源,而事實上,在這村子里你應當隨處都能看見這些刻印才對。“
老婦人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門,然后,她用手指向屋子對面的另一處住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飾非很快就發現了,在那間屋宅的屋檐之下,的確也有那些空洞狀的符文。
這讓他困惑不已……歸一者的刻印……這位老婦人是這么稱呼它的。
“您的意思是,這村子里的人都并不追隨塵埃教會,而是信仰一位名叫歸一者的存在?”
“是的,就是如此,先生。”老婦人給出肯定的答復,“我們從不去塵埃教會的教堂禮拜,因為我們和我們的父輩一樣,都有自己的信仰。”
“我想這應該并不觸犯法律,先生,這個國家保證了我們的信仰自由。”
“我們信仰歸一者,從還是孩童時期起,就被教導了這樣的東西。”
“歸一者,育母與混沌行者是這世界最初也是最強大的三位神明。“
“歸一者制定了世界的規則,行星如何運行排列,萬物如何運轉,皆是祂的律法。育母則孕育萬千生命,祂是萬物之源。混沌行者最是狡猾,因此,祂教會了育母所孕育的那些生命何為知性,由此,萬物混沌初開,手握智慧。“
“但在萬物行進中,一場無妄的戰爭爆發,諸神于此戰后沉眠,其他兩位神明也在戰爭中不見蹤影。只有留下來的歸一者愿意打掃這片戰場,并在此之后用它的殘軀庇佑我們的世界。”
“祂將理性與秩序帶回這片土地,因此我們擁立祂為這新世界的君王。”
老婦人一邊說,一邊雙手合成一個空洞的圓,那看上去就和飾非看見的那些空洞狀的符文相似。
“一即是全,萬物歸一。”
“全即是一,萬物無何有。”
“在這個村子,就算是老沃特雷那樣的瘋子,也從未對歸一者有過任何忤逆之言。”
“祂在此神圣不可侵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