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您曾有一個學生也是研究食血鬼的。”飾非放下咖啡杯,輕輕說道。
聽見這里,教授臉色產生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手指反復摩挲煙斗,然后他起身,從身后書柜里拿了一張相片出來。
相片上人并不少,一群年輕的學生將教授圍在正中央。這是張集體照,不,應該說的更準確一些,是教授和他的學生們的照片。
教授將照片遞給飾非,然后,手指輕輕點了下相片中,坐在他旁邊的一位女孩。這很好辨認,在一眾學生中,唯有她那身黑色皮膚最為顯眼。
“我應該想到這點的,畢竟我聽莫蘭教授說過,你在來密城前,就在威爾頓監獄。”
“阿·迪斯塔特,這真是一場悲劇。”
“她是那屆最才華橫溢的學生,聰慧又懂禮節,即便她的膚色并不招人待見,但她依然在學術上表現的極為出色。”
“我迫不及待將她招入麾下,并有幸與她度過了四年的學術研究時光。”
“是的,她在食血鬼相關的研究上,造詣無人能及,雖然我在她的論文上有所掛名,但實際上,那些研究成果全部出自她一個人之手。”
“直到現在,她的論文都還作為優秀范例陳設在學院檔案室里呢。”
“如果沒有發生那場悲劇就好了……她本應該也留在學院里,成為一名出色的教授才對。”
“悲劇?”飾非留意到這個字眼。
教授點頭,繼續說道:“是的,一場荒謬的悲劇。”
“你既然是從威爾頓監獄出來的,那么諸葛先生,你就不好奇嗎?為什么她會在那座重犯才去的監獄里?”
飾非不語,教授見狀也不賣關子。只是有些懷念地用指尖擦試過老照片上的幾副面孔。
“她邁入了歧途……不知是太執著于學術還是真的被那些古書中的知識給蠱惑了。”
“那段時間,她像是變了個人,獨來獨往,只將自己關在圖書室里。”
“然后有一天,她忽然召集起與她同級的同窗們,她告訴他們,她發現了一個古老儀式,只要儀式成功,她的學術成果能更上一層樓。”
“我當時去了大都會出差,如果我能在場,或許就能提前制止那場儀式……”
教授說到這里,語氣帶了許多無奈。他痛苦地看向照片,看向自己曾經的學生們。
“她將同窗們當作一個古老儀式的血祭,當聯盟趕到時,七個祭品中的六個已經奄奄一息,而她自己,作為第七個祭品倒在陣法中央。”
“整個陣法已經殘破,這說明那儀式失敗了,她本人也因此變的瘋瘋癲癲,在被押運進監獄時,一直在胡言亂語。”
“她并沒有任何術士血統,所以聯盟按正常流程將她交付給聯邦政府進行起訴。但考慮到她的所作所為,為了避免危險,他們還是選擇將她送進了威爾頓。”
“諸葛先生,你們在里面有碰過面?”在最后,教授這樣問道。
秀秀似乎被這個故事給驚的說不出話來,他舉著咖啡杯,忘記喝里面的咖啡。
飾非不動聲色,用咖啡杯遮住半張臉,他回應道:
“一面之緣,有關食血鬼的東西,是她告訴我的。”
“只是教授,很巧合的是,在鵜鶘島上興風作浪的幻想生物也是食血鬼。”
“您真認為那個儀式失敗了嗎?以及,您確定她沒有術士血統嗎?”
教授被問的只能保持沉默。表情有幾分掙扎,他努力回憶,然后也只能答道:
“我可以百分百確認,她沒有任何術士血統。”
“但您要說那個儀式……”
教授苦笑:“我們事后并沒有找到她當時使用的那卷古代手稿,可能是被她給藏起來了或是毀掉了。所以,所謂儀式的完成與否我們并不能完全確定。只能依靠當時祭品的狀態來倒推。”
“這就是個未知數,諸葛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