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場雪實在是太大了,大到遮了他的眼……但沒關系,他們就要出去了,緊跟奧莉醫生,他可以走出雪山。
與醫生一同行進大概十五分鐘后,周遭的風雪變的更大了。
溫度計顯示此時氣溫已經掉到零下39攝氏度,哪怕是極寒的南境,在多數時候也從未這么冷。
前方積雪依然看不見頭,通往河谷的路只有一片純白。
“奧莉醫生,埃德加先生真在前面等我們嗎?”
老諾丁不禁開口問道。醫生一言不發,只是繼續帶老諾丁走了段距離。她停下,然后,她放下背包,從包里熟練地翻找出一只玻璃瓶。
瓶中盛裝的液體有奇異的顏色,銀白中泛出一絲橘紅。醫生轉身,一言不發將瓶塞啟開,開始向老諾丁的腳下潑灑。
“醫生,您這是要干什么?”
老諾丁察覺到不對,剛想躲閃。但腳下忽然傳來震動,一聲冰面破裂的巨響,他腳下懸空,落進雪坑里。
他被困在雪里動彈不得,醫生不慌不忙,從雪地中找來一把事先藏好的鏟子。她開始一下一下往雪坑中鏟雪。
“奧莉醫生?”老諾丁露出驚恐的表情。
他此時從下方能觀察到,這雪坑四周邊緣極為規整,顯然不是自然崩塌而成。
——有人提前在這里挖好陷阱,有人走上來就會落入其中。
想到這里,老諾丁忽然打了個寒顫,他忽然意識,他失去理智去刺殺諸葛先生的那天,情況也是如此……
他那一刀捅的位置并不致命,只不過,在那刀之后,諸葛先生踩空積雪,掉下河谷才是真的命懸一線。
但被凍上的雪哪有那么容易被踩碎?
老諾丁立刻抬頭,又看見奧莉醫生正往四周灌那瓶液體。
“崩裂魔藥……與之接觸到的東西,會被緩慢侵蝕,變的脆弱無比并生成裂紋。”
“不同材質的侵蝕時間不同,但對冰面格外有效,不管凍了多久,都很快就會破壞掉。”
“是的,老諾丁,不管是讓諸葛先生掉下河谷也好,還是讓關小姐被雪崩淹沒也罷,都得益于這瓶魔藥。”
醫生繼續倒魔藥。四周的冰面裂紋成網,雪往坑里砸下,越來越多,老諾丁的下半身被徹底埋進雪里。
“老諾丁,埃德加剛才已經被獻祭掉了。”
“而剩下最后一個你,則是第三只羔羊。”
“你還沒發覺嗎?我們已經徹底進入河谷中心腹地了。”
“這是你們祖訓中,帕祖祖的禁地,更是這場儀式的最后場所,你在僭越藩神的土地。”
聽醫生說完,老諾丁瞳孔驟縮。他顫抖著看向四周,然后他發了瘋般用手去抓冰面。但即便冰面將手指割破,他也找不到爬出深坑的路。
被困死了?他被困死在這里?
在暴風雪中,駐留在帕祖祖的禁地,那會招致什么結果他根本不敢想象!
奧莉醫生在微笑。她的布置即將完成。她在以某種意義上最殘忍最恐怖的手段對這老獵人施暴,但她不覺得有任何愧疚,恰恰相反,無窮無盡的快感正充斥全身。
她的微笑很快轉變成狂笑。當雪埋進坑中的剎那,眼前的暴風雪就開始畸變……
風暴越來越猖獗,然后轉瞬間,其在遠處的河谷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風眼!
風眼在向此處投來瞥視。在奧莉·拜勒岡眼中看來,那風眼并不危險,而是綺麗如最璀璨的寶石。
一道巨大的冰柱自上而下,從風眼中緩緩向地面蔓延。醫生笑的更加不能自已,她跪拜在地,向其俯首。
她在等待,等待那冰柱完全觸及地面的時刻。當冰與雪完成交匯,這個儀式就會徹底完成!
但忽然間,她察覺到身后有道熱浪撲來。一團極其熾熱的火焰忽然化作無數流星,以無比強硬的姿態撕裂了雪原的風暴。
“一鎖鎮江東,二鎖定蜀川。”戲詞唱出。烈火迸現。
奧莉醫生立刻朝后方看去,只見一人手持燃燒的羽扇站在風雪里,另一人則站在其身后,笑盈盈地看向她。
那人手中還在把玩一張撲克牌,在間隙中,奧莉醫生看的清楚,那是張梅花2.
“沒嚇到你吧,奧莉醫生。”
“不,我應該這樣說,一切是否還順利,梅花6?”</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