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之心,吾之面,向萬千變化之主祈求吾之愿。”
“以吾之心,吾之面,向萬千變化之主祈求吾之愿。”
苞谷地里安靜的出奇。突然出現的兵俑沒有動作,飾非這邊術偶也沒有動。在可怕如死水般的寂靜里,唯獨只有大火燃燒時發出的爆裂聲混雜在關老爺用羽毛筆書寫的沙沙聲中。
他依然在不停誦念禱詞,與此同時,他的手中也在書寫故事。
飾非看著這些故事,滿眼卻只有不解。
“你在向誰禱告?關老爺?”
他發問道。話音剛落,卻聽見一旁遠處的苞谷地里傳來不間斷的窸窣。
新的陰影正在土地中蠕動。但這不合理,即便是昨日,飾非所遭遇的兵俑也不過區區一只,而現在,兵俑已經被他用銀月魔藥束縛住了,動彈不得,既不能掙扎也不能用迷霧遮蔽月光,還有什么東西是能在這土地里蟄伏的。
飾非警惕,自然切換靈性視覺。他看向苞谷地,卻只在那些植物的縫隙里見到一道巨大又斑駁的靈性幻影。
色彩繁多……似曾相識……
飾非感覺到自己似乎在哪兒見過這種靈性,然后,他略加回想,身后便起了層冷汗。
他這幾天一直在村子里熟悉地形,在勘探過程中自然也用過靈性視覺來探查,在村子里,當村民們往來時,所留下的靈性軌跡正和此相似……
“咚咚咚——”
他居然在此時聽見敲門聲。這怎么可能呢?這片苞谷地已經是村莊邊緣,附近可沒有房子!
“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愈演愈烈,飾非嘗試仔細分辨,很快就發現,這些敲門聲傳來的方向有細微的區別。
是,當只有一扇門被敲響的時候,位于村莊邊緣的苞谷地自然是聽不到的。
但假如,此時此刻,是這個村莊的所有門在同一時間被敲響了呢?
它不僅僅是在敲門,還是在砸門!
聲響如震雷,刺破夜色!
苞谷地里的窸窣聲也一時間變的嘈雜,有東西正從中走出。飾非定睛看去,竟也瞬間被驚的動彈不得……
兵俑……全是兵俑……
這些兵俑列成一排,手中持握著鋒利的青銅劍。只見其手中的青銅劍以同樣的動作揮舞一圈,彌漫在卡爾科薩村附近的迷霧便立刻以潮涌之勢向飾非襲來。
月色再次被遮蔽了。術偶身上的銀色靈性驟減。觸手的強度不足以支撐對近距離這尊兵俑繼續束縛,飾非反應極快,立刻讓術偶向后拉開距離免得又被兵俑損壞了部件。
他此時終于意識到自己踏入一個誤區……
昨天喚來迷霧遮天蔽月的并不只是這尊兵俑……而是這一大群兵俑的杰作!
不……應該說,每晚都是如此,每一晚,這些兵俑都用迷霧覆蓋整個卡爾科薩村,讓這座村莊陷入迷夢。
可是……既然先前就已經得出結論,這兵俑實際上是某人的術式。他是將村莊中的人當作施術媒介才得以展開這個術式的……
眼前一時間出現這么多的兵俑,那就意味著,每一尊兵俑背后都站著一個媒介才是。
——整個卡爾科薩村都是某人的媒介,這究竟是個什么術式,能展開這個術式的人又到達了那一幕才能展現出這么可怕規模的神跡?
飾非的心臟在狂跳……他對此難以想象。他所能做的事也只有抬頭,他望向遮蔽天幕的巨大迷霧,看見迷霧中正不斷垂下顏色斑駁的靈性絲線,一頭連接兵俑,另一頭,則是垂在這古老的村莊中。
此時此刻,正有無數根靈性絲線擴散在卡爾科薩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