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的豪擲千金并非是支持立場,而更像是一道禁令。
從結果上看,它讓斗獸場有了喘息的機會和借口,可以讓飾非沒那么方便立刻卷走那筆錢。
如果是其他愚蠢的女人,或許飾非會相信她的借口,認為這不過是無心之過,對方是出于好心而辦了壞事。
但是奇術司的大司長,議會的第7席議員,【調查員】小姐會愚蠢到犯這種錯誤嗎?
在今天之前,僅憑上次在花園的一面之緣,飾非或許還不能確定。但此刻,在自己房間里,只是看著這個女人如狐媚般的笑容,飾非就可以確定,她定然不是如此。
她成心的,她是在考慮到種種可能的后果后,才投下那百萬哥分。
“我是在救你和多羅茜,諸葛先生。”
伊莎貝爾女士說道。然后,她拿出一張斗獸場門票放在飾非桌上,和多羅茜平時從胖乎乎的售票員先生那里強取豪奪的普通門票不同,這張能進入貴賓包廂的門票明顯制作更為精致,甚至上面還用術式處理過,部分的圖案居然是動態的。
“今天斗獸場的主人也在關注你那場斗獸。”
“你覺得,如果你賺錢的伎倆被他知道了,會有什么下場?”
飾非沉默,只是看著那張門票不語。
伊莎貝爾女士不慌不忙把玩手里的門票:“100萬,給他個臺階,也給我們個臺階,我認為這是筆還不錯的買賣。”
“恐怕女士您從那位先生那里拿到的東西不僅僅只是個臺階這么簡單吧,那場游戲的賠率再加上您的百萬下注,斗獸場要還您的賭款也很麻煩。”
“您還從他那里敲詐到什么東西?”
飾非敏銳地盯著對方。女士頓了頓,然后,她發出自嘲般的輕笑。
用手指將飾非下巴挑的更高,飾非能察覺到其指甲劃過自己皮膚的銳利感。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喜歡聰明的男人,但我不喜歡太聰明的。”
“那您和您侄女的選男人口味真是出奇地一致。”
指甲從下巴劃過嘴唇。伊莎貝爾女士將指尖頂在飾非的鼻尖,然后輕輕往前推了半公分。
飾非用來遮掩相貌的禮帽因此向上抬,藏在帽檐下那只丑陋的義眼也因此不慎露了些。飾非用最快速度整理好帽子。伊莎貝爾女士見了,卻也并不多過問。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答飾非剛才的問題:“我想還沒到告訴您,我從斗獸場那里取得的報酬的時候,諸葛先生。”
“但您不用擔心,您如果能完美地完成我接下來交給你的任務,您就會有機會知道的。”
“我就知道,一位議員大駕光臨,不會只是過問手底下人試圖接私活賺錢的小事。
飾非露出一副意料中的表情。這當然可以預測。
要說接私活,那劉易斯已經玩忽職守,去隔壁鎮好幾天了,他理應比自己更該受到責問才是。
議員們不是閑人,不會在路過時心血來潮,說要上門喝杯下午茶。
“看樣子,有關司馬先生事情的審查已經結束了,所以您決定為我復職?”
“那么,作為復職后的第一份工作,您要給我什么任務?”飾非向椅子后仰倒,這能讓他更舒服一些。伊莎貝爾女士從儲物靈媒里取出一份文檔。簡單瀏覽一遍后,她笑道:
“我注意到,在停職期間,您去了一趟大都會。”
“高高在上的議員女士肯定不在意手底下的人去大都會沒有專門登門拜訪這種小事吧。”
“老實說,我確實有些在意,但我想,我還不能任性到用這種借口懲罰你。”伊莎貝爾女士繼續微笑,她將手中文檔翻了一頁,補充道:
“你去找了米修斯家族?原因,是因為那家族一位女主人的委托?”
“一位朋友,我去幫忙。”飾非聳肩,不置可否。
伊莎貝爾女士笑意不變,卻從文檔里取出一張報紙的剪切片,上面報道了月光莊園的那場大火。
“然后,米修斯家族的家主便死于非命,在那場大火中,只有你那位朋友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