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時便能察覺到,這茶水的確有所不同。入口清冽,然后便是茶葉的回甘,和自己泡的截然不同,那杯茶喝下去時第一時間只能感受到茶葉極致的苦味。
放下茶杯,他開始說今天來訪的正事:
“首先,我要向奇術司表達感謝,諸葛先生。托您和你們背后那位議員的福,張家商會的核心成員在本次事件中并沒有過多傷亡。"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做到的,但你們的確攔截了那個可怕的術式。"
飾非對此不做表態。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伊莎貝爾女士親自表態,她能做到這個要求,既然如此,他便不需要有任何懷疑。
“——但有個壞消息,諸葛先生。"
“我們沒能找到任何有關張仙全的消息,似乎從那晚之后,他就銷聲匿跡了。"
不論出于飾非的立場,又或者是站在張震宇的立場上,找到張仙全都是件必要的事。
他正是司馬家釘在張家的那個影子。只要他在,聯邦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送到遙遠的東國。
飾非不得不承認,司馬宣這位堂弟表現的比他機靈的多。能以最快速度響應并藏匿起來,這也是種本事。
“沒任何線索嗎?"飾非追問道。
張震宇搖了搖頭:“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還在聯邦。”
“那么以張家商會在聯邦的勢力,能做到掘地三尺,將他挖出來嗎?"
“我相信這只是時間問題,諸葛先生。張家商會內部已經沒有任何張家本家或者司馬家的人了,它現在完全屬于我。”
在說這句話時,張震宇有著相當的自信。飾非對這句回答很滿意,他為自己倒了杯新茶。
“那我覺得,您完全有能力將這件事處理好,獅子先生。”
“而且我也肯定,您今天來找我,也絕不僅僅只為了告訴我這些事。”
張震宇頓了頓,然后,像是在感嘆這位先生的敏銳,他嘆息后,拿出一樣東西。
那是張極其古老的相片。光看那揉皺的質感,便會感嘆,這至少已有幾十年的時光。
照片上沒有任何顏色。但能看清,照片記錄的是個忙碌的碼頭。
一艘巨型跨洋郵輪停靠在岸,下船的旅客們則摩肩接踵,臉上帶著新奇的表情,第一次踏足新大陸的土地。
因為曾親自到訪過,所以飾非一眼就認出來,那正是金斯波特的郵輪碼頭。
那里向來只接待遠道而來的外國旅客。而照片上這些人也的確擁有著和新大陸的居民截然不同的面孔。
——這是群東國人,照片最前方的男人手牽一個男孩,男孩表情興奮,但男人卻用一頂寬大的帽子遮住相貌,并不能清楚辨認。
“這是……”盡管有所察覺,但飾非還是將疑問問了出來。
張震宇用手指點了點那男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是司馬家收集到的……”
“在1899年,諸葛家的一脈分支,第一次來到新大陸時所拍攝到的照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