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的日記本有著古老的皮革封面。
摸上去質地堅硬,手感就像在觸碰某種生物如盔甲般的鱗片。但摸到里面的紙張時,卻有種特別的滑潤感,這就像是人的皮膚。指尖甚至能從中感受到些紋理。
桑尼在獄中向來把這日記看的寶貴,當時為了拿到這日記,飾非也花了番功夫。
但那時的飾非尚且只覺得,只不過是因為這日記上被桑尼記錄了叛徒的名單,所以他才對此嚴加看管。但現在,當日記在弗朗西斯·柯里昂誦念的禱文作用下變的無比滾燙后,飾非便明白,這東西絕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柯里昂家族的每個成員都擁有一件4級詛咒。”
“這日記本是量產的,家族的核心成員在剛出生時便會被【教父】賜予,并結下血誓,絕不能將這日記交予他人之手。”
弗朗西斯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儲物靈媒里又拿出來一本日記。
和桑尼的日記不同,他的日記是銀色封皮,保存的也顯然更完好,封皮邊緣并沒有多少磨損痕跡。
“日記的用途主要兩種,一種當然是用來標識家族成員,兩本日記在用禱文激活后相互靠近,就會像這樣,散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高溫。這樣,即便是素未謀面的家族成員,在接觸時,也能認出彼此。”
弗朗西斯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關節輕敲封皮。兩本日記此時都滾燙無比,但他卻像沒事人一般,直接觸碰封皮。
“至于日記的另一種用途,則主要服務于家族高層。”
“先前我說過,當家族的核心成員出生時,便會被【教父】賜予日記。而也正是從那一刻起,他成為家族的一員,也被納入家族的時刻注視之下。”
“——這是種監視,諸葛先生。”就像擔心飾非難以理解,伊莎貝爾女士在旁補充。
“柯里昂家族的成員從出生起就被要求對家族忠心耿耿,西西里黑手黨對忠誠這一素質有極高的要求。”
“從你出生到你死亡進入墳墓,事無巨細,全部都被自動記錄在這本日記里。”
“這是個古老的術式,我曾嘗試過偷取弗朗西斯的日記進行研究,但卻并不得要領。”
即便說起的是自己的失利,術偶也毫無顧忌。這反倒讓一旁的弗朗西斯稍顯尷尬。
“其實只要你說一聲,我會借你日記的,薇兒。”
“不,你不會,誰都可能背叛柯里昂家族,但你不會。”術偶說的無比篤定。弗朗西斯撓頭,最后也只能看向飾非緩解尷尬。
“通過術式記錄在日記上的文字只有【教父】才有權限閱讀。所以薇兒當時并沒有能成功。”
“至于桑尼·柯里昂的這本日記……”
弗朗西斯說到這里又停了停,仿佛在思考措辭。但很快,他放棄委婉,直截了當:
“我想您一定好奇過,作為柯里昂家族的一員,桑尼·柯里昂為何會被家族放棄,遣送至威爾頓監獄,諸葛先生。”
“當然……事實上,在獄中時,我就此借題發揮,嘲諷了他不少次。”
“桑尼·柯里昂是整個家族的罪人,諸葛先生,在被證實沒有任何血系天賦和繼承術式的希望后,他被家族放棄,因此,他懷恨在心,為了報復,盜取了一件家族圣物。”
“這件家族圣物被他藏匿起來。他進入威爾頓并非家族所愿,而是他主動買通關系,逃進監獄。”
【進監獄這種行為本身也是一種保護,諸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