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刺耳的嗡鳴,在這片封閉的村莊響起。
“滴—嘟——滴—嘟——”
伴隨著急促的救護車聲音由遠及近。
這片漸漸暗沉下來的天幕,和郁郁蔥蔥只依稀透出點斑駁月光的山林,都顯得格外陰森蒼涼。
接到報警和求救電話趕來的一行人,因為車進不去,還走了一截路。
耽擱了點時間。
導致他們到來的時候,整個村子二百來人,只剩二十來個還活著。
其余的……
都沒了呼吸。
桌上還擺著殘羹冷炙無人收拾,尸體倒了一大片,還有兩張桌子被掀翻,湯湯水水混雜著難以入目的、被嘔吐出來的污穢在地面上流動。
一股子酒味兒和臭味兒混雜。
極其難聞。
加之這兩日又正悶熱,哪怕這場子再通風,那味兒也散不去。
來的人也是頭一次撞見這情況,站在那都沒忍住愣了片刻——
完了!
事大了!
回過神來,一群人立馬找到開始詢問。
問?
能問出什么呢?
全都是一問三不知。
而那些隱約知道內情的,也只字不提,裝癡扮傻。
“我今天就是來吃席的。田大光死了,田柱叔給他辦葬禮,吃著吃著就這樣了。”
“對。這菜今天都是她們做的,我可沒碰,這跟我沒關系啊。”
“我只切了菜,什么都不知道。”
“田柱叔是誰?吶~”
被問的人抬手一指,“就他,剛才喊肚子疼,說著說著倒下去就沒再爬起來過。那個……是不是這菜有問題啊?”
田柱,也就是原主的三爺爺。
人已經魂歸西天了。
舒姣指尖捏著一疊黃紙錢,站在光線昏暗的靈堂角落里,似幽靈一般,悄無聲息的看著前來調查的人,唇角揚起無聲嗤笑。
救護人員忍著惡心,挨個挨個的檢查,看還沒有活口能拉上車急救一下。
“田大光的葬禮?”
調查人員蹙眉,回眸看向靈堂。
“對嘞!”
命好還活著的村民點點頭,“他家還有個丫頭片子,在靈堂里頭待著。”
剛才亂糟糟的,誰也沒顧得上那丫頭。
不曉得她在里頭做什么。
調查人員雖然沒抱太大的希望,但尋思一個小女孩兒應該比較好哄,萬一能當個突破口呢?
于是,一個看起來比較溫和的女警員,便進去找舒姣了。
見她來,舒姣微微低頭。
聽到聲音再抬眸時,臉上那似笑非笑看戲的表情,已經換成了無措惶恐和緊張,指尖捏著的黃紙錢也格外用力。
怯怯的、可憐的、眼睛紅彤彤的,衣衫襤褸的站在那。
像無家可歸的小獸。
警員的聲音一下子便夾起來,“二丫是吧?別怕,嬸兒只是找你問幾個問題。”
“嗯。”
舒姣輕抿抿唇點了點頭。
“你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
“沒干什么。我都在靈堂。三爺爺讓我在靈堂給爸爸和奶奶守孝燒紙錢,沒讓我出去。”
“你三爺爺就是田柱?”
“嗯。”
“你爸和奶奶的葬禮,都是他一手操辦的嗎?”
“嗯……”
一問一答中,警員也捋清了情況。
整場葬禮,這小姑娘壓根兒沒插手,全程都是在田柱在搞,跟小姑娘也沒啥關系。
就是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導致……
估摸著是酒,或者米出了岔子。
這事兒倒也常見,之前還有給米里混老鼠藥撂倒了全村兒的。
讓法醫來驗驗就知道了。
又問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