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尸體被高高挑起,剎那間,他還以為是蟲族已經殺了進來。
下意識就按住了腰間的配槍。
可當他看到節足上掛著的尸體和母蟲猙獰的眼神時,他愕然了,因為母蟲上半身掛著曙光軍團的徽章。碩大的軍徽反射著刺目的光芒,讓他有些恍然。
“你來告訴我,為什么他會出手殺了曙光軍團的訓導員?”
母蟲的聲音,讓十六軍軍團長愣了愣,視線不由自主從參謀長的臉上劃過。
那煞白的臉上,仍舊帶著有些癲狂的笑意,即便是已經身死,那猙獰的笑容也不曾在他的臉上消退半分。
為什么?還能是為什么?
腦海中,電閃雷鳴般閃過了諸多復雜的思緒,那破開的墻洞上,刺目的日光帶來的不是溫暖,而是徹頭徹尾的冰寒。
“他,是敵人的奸細!”
十六軍軍團長有些無力的說出了實情。可是這又能有什么作用?
ss級的機娘,軍團求援的最后希望,就這么輕而易舉葬送在了敵人的手里。他們整個軍團,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對了!整個軍團!
他咽了口唾沫,強撐著自己的身體面對著面前的龐然大物。
“你快走!破開虛空通道,回去把一切都告訴蘇軍團長。我張林對不住他,讓曙光軍團的機娘,因為我的疏忽葬身于此!我可以死!我身邊的這些人,都可以死在這個戰場上!但是我希望,你能為我們帶來援軍!為我們軍團留下,哪怕是一絲絲的火種!”
他說著話,雙膝對著面前的母蟲就跪了下來。
張林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他除了天地,就只跪過自己的父母。可今天,他為了自己軍團數萬戰士的命,還是跪下了!哪怕跪的是一只蟲子。
他不知道母蟲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可是再次抬眼之后,那道龐大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眼前。
張林再次站了起來,他望著外面的天,仰天發出了一聲怒吼:“我草你祖宗的!”
他陰沉著臉轉過了頭,看著參謀室中的一眾人員,脫下自己的軍帽,就狠狠砸在了地上。
“我現在就只說一次!這個屋子里,還有誰他媽是奸細,我給他一個自戕的機會!屋子之外,是我們數萬的生死兄弟!我不管你們的信仰有多么忠貞,所圖謀的未來是多么的美好!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拿自己生死兄弟的命來當賭注!”
“你們憑什么?你們憑什么認為,你們虛無縹緲的額欲望,可以凌駕在人性之上!可以對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面無表情的揮下屠刀?”
“只有你們是娘生爹養的,我們就都是石頭縫兒里蹦出來的嗎?”
“狗草的,老子的軍團,連參謀長和參謀長副官,都是別人的人!老子這個軍團,還他媽有誰是自己人!你們作戰部的參謀們,如果有誰是奸細的,就給老子站出來!你要是但凡帶個卵蛋,你就給老子站出來!”
他暴怒的聲音在屋子中回響,一眾參謀默不作聲,誰都沒有言語。
張林森然又暴怒的目光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好!沒有人承認是吧!既然沒有人承認,那我就當你們是自己人!現在傳我軍令,由高等級機娘背負訊號中轉裝置,恢復整個戰場的通訊!我十六軍團,哪怕是個奸細窩兒,也要給我打出一個漂亮仗來!”
“支援有沒有,老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