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敢問……這傷者的情景如何,店里被咬傷的伙計……情形又是如何?”
“稟院判!這傷者之前被惡犬所傷,后又因為天氣炎熱,這傷口處便生了膿瘡,眼下卻又發了這恐水之癥,以在下行醫多年的經驗來看,此人只怕是時日無多,多則十日,少則三五日,必會全身抽搐而亡……”
“什么?這么厲害,哎呀……”
那店老板一聽郎中所說,心中不由得更是著急了,不過就在他想要責問王玄義之時,卻聽這郎中又繼續說道:
“掌柜莫急,我剛才已然為店中伙計一一檢查過了,大家雖然被那傷者咬過,可這些伙計的身上全都穿著厚衣褲,再加上這衣衫上混雜著油泥,實在是堅韌無比,除去衣衫之后,這被咬之處竟連個牙印都不曾留下,哎,真是虛驚一場啊!”
“什么?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掌柜,在下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郎中看掌柜的聽到自己所說,卻突然喜形于色起來,于是又連忙提醒道:
“這《肘后備急方》上曾說過,凡捌犬咬人,七日一發,過三七日(二十一天),不發則脫也,要過百日乃為大免耳!我雖然已為店中伙計一一診治,但這恐水之癥一旦發做起來,真是著實厲害,所以這百日之內,還請店老板多多觀察,一旦有人體虛盜汗,高燒不止,便要速速于他人隔離,以防再發生昨夜之事啊!”
“孫大夫,在下明白了!”
這店掌柜謝過了金水堂的孫大夫之后,便奉上診金隨后遣家人送對方回醫館去了。而王玄義卻還不放心,便又去看了那些受傷的伙計!
“這是開封府的王院判,剛才金水堂的孫大夫已然為爾等診治過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掌柜的,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都沒事了?太好了,大家都沒事了!”
“且慢……”
眼看著眾人便要一哄而散,這王玄義卻出手制止道:
“剛才那孫大夫已然說的明白,需等百日之后,方知爾等是否病發。我看……這百日之內,你們便盡數留在此處吧!”
“誒,這……”
“先不要急,昨夜害的大家受了驚嚇,本官卻也是心中過意不去,我這里……有些錢財,雖然不多,但也算是給大家壓驚吧!”
王玄義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身上摘下了錢袋子來,隨后將袋子里的銀錢全都倒在了這些伙計的面前。這些伙計剛才聽了王玄義的安排,本來還想分辨幾句,如今卻見這當官的掏錢向他們道歉,一時之間,竟都覺得仿佛是做夢一般。
“掌柜的,這……合適嗎?”
“王院判可真是個好人啊,既然是王院判的一片心意,你們……便都收下吧!”
“那小的們就不客氣了,謝謝院判!”
王玄義見眾人收了他的錢財,這才覺得心中稍安,此時他突然想起那郎中所說的衣服之事,不由得有些好奇的蹲下身子來問道:
“我且問一句,此時既是盛夏時節,為何爾等卻依舊穿著這冬衣啊?”
“不瞞院判,小人……一年四季,便只有這一身衣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