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子一聽王玄義自報家門,頓時便氣急敗壞的跑了回去,緊接著他便撒開腳步向內宅跑去,一路跑,還一路高聲呼喊道:
“員外,不……不好了,開……開封府的王玄義找上門來了……員外!”
隨著那門子大呼小叫的跑到了后宅的門前,那剛剛查看完兒子傷勢的張員外聽到下人的通稟不由的吃了一驚。待他快步的來到了門前之時,卻又有些不敢相信的向對方問道:
“你剛才說什么?開封府……誰來了?”
“主人,他……他說他叫王玄義,是……是開封府左軍巡院的院判!”
“什么,你……可聽得仔細了?”
“主人,沒錯,我聽得真真的,這不……他人還在外面站著呢!”
“好啊!我正要尋他的晦氣,想不到……他居然找上門來了……”
就在這張員外聽到下人稟報,正暗自揣度這王玄義找上門來的用意之時。剛才還在內堂休息的靈壽縣主則帶著丫鬟踱步出來,正好聽到了那門子回稟自家相公的言語。這下子,靈壽縣主不由的火冒三丈,義憤填膺的吩咐道:
“好啊,他打了我的兒子,居然還該找上門來,正好!我今日便要替我兒子出去,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尊卑的東西!來呀,把家里的青壯都給我叫來,給我帶上棍棒……”
“夫人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今天就要把他打死在這里!”
“什么,夫人萬萬不可,這絕對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我早就打聽清楚了,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將作監丞,我家有丹書鐵券,今天便是真的把他打死了,官家難道還能治我的罪不成?”
這靈壽縣主說得蠻橫,話音剛落,便要遣家人出去教訓那王玄義。這員外聽到妻子的話語,卻連忙出聲阻攔。要知道,這毆打朝廷命官可不是什么小事。況且對方還是當今官家欽點的狀元公。要真的鬧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他張家搞不好就要被人扣上一個謀反的罪名。
“夫人啊,這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你這性情,怎么比那張飛還要莽撞啊!”
“不可?有何不可?他都打上門來了,難道……我還要怕了他不成?”
“夫人,你誤會了!我是想說,萬一這王玄義是奉了開封府的命令,前來致歉的怎么辦?”
“致歉?他都把我的孩兒打成那樣了,光是道歉有什么用!不行,我也要讓他嘗嘗我孩兒的痛苦……我要讓他知道知道,我這個縣主……不是什么好欺負的……”
“哎呀呀,夫人!那也要知己知彼才行啊,我先放他進來,且聽聽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難道您就沒想過,這王玄義區區一個八品的將作監丞,他的身后若是沒有人給他撐腰,他就真的敢動咱家的大郎?我便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大郎一個手指頭……”
“這……”
眼看著自己的夫人犯了猶豫,這張員外隨即擺擺手驅散了家人,然后才小聲的對自己的夫人說道:
“夫人啊,今天且暫時忍耐,我先去探探他的虛實,等我想辦法把他從東京城里趕出去,到時候,這要圓要扁,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