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請留神腳下!”
巡檢李忠一邊好心的提醒著王玄義,一邊伸手攙扶著他慢慢地走下了臺階。
“啊……想不到這外面烈日炎炎,此間卻是一處清爽的所在啊,就是這里面的氣味……”
“稟院判,這左軍巡院獄原本就不甚寬敞,再加上夏征之時,又送了些抗捐的刁民來此地羈押,這人一多,我們的人手就有些不夠用了……”
眼看著這李忠有些為難的對自己作著解釋,王玄義便不再繼續追問這件事了,反正今天他到這里來也不是為了改善犯人待遇的。待那李忠將掌管此處的牢頭喚來之后,王玄義這才小聲點詢問道:
“昨日我送來的那人呢?爾等可是按照我吩咐的單獨囚禁,嚴加看管?”
“自然是按院判吩咐辦的,屬下已然……已然請那金水堂的孫大夫過來看過了,孫大夫給那人灌了幾碗湯藥下去,這人便清醒了一些,現下跟他說話,也多少有了些反應……”
“哦?快帶我去看看!”
這王玄義聽了牢頭和獄子的話語之后,便急忙讓對方帶他去見那苦主。當他帶著王敬以及自己的兩位堂兄一起進到這獄中之后,很快這走廊兩旁的牢房里變傳來了一陣陣的喊冤聲。
“官人,草民冤枉啊!”
“冤枉!我沒有殺人,是你們蓄意在藏,我要去告御狀!告御狀!”
……
眼看著這大牢里簡直要吵翻了天,這牢頭不由得一皺眉,隨后高聲地呼喊道:
“吵什么!吵什么!這里是開封府左軍尋院的大獄,再有人膽敢胡亂喧嘩,我便賞他一頓殺威棒!”
聽到這獄吏出聲呵斥,牢中的囚犯們頓時便安靜了下來。那牢頭眼看著自己在院判大人面前失儀,便連忙轉過身來對王玄義恭敬的說道:
“院判,此處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家伙,若是不教訓一頓,他們便不知道好歹!”
“好啦!我又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你且帶我去看那苦主吧!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向他詢問呢!”
那牢頭見王玄義見怪不怪,便也就知道了這位院判大人是個明事理的。于是他便不敢再多做耽擱,直把王玄義一眾人等引到了里面的死囚牢后,這才在一處昏暗的牢門前停下了腳步,隨后指著地上一個被鐵鏈拴著的人說道:
大人,這便是昨日送來的那個人了!
“哦?你且在一旁候著吧!王敬為我準備筆墨,再替我喚醒苦主!”
這王玄義吩咐了一番之后,自有獄中的公人為他和巡檢李忠搬來了桌椅。待王玄義坐定之后,那王敬先是從隨身攜帶的柳條箱中取出了筆墨紙硯放置于桌案之上,隨后又壓低著身子,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那牢門外,高聲呼喊道:
“喂,快醒醒,我們王院判來看你了!”
“啊……”
耳聽得那牢中的苦主突然一聲大喝,身后的鐵鏈都市便被扯了起來。王敬被那人猛的一嚇,頓時便坐倒在地,隨后連滾帶爬的往后退卻了幾下。
“我……我不想死啊!啊……我,我……真的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