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堂下何人擊鼓,來呀……給本官帶上了!”
耳聽到御史臺外一通鼓響,門外胥吏立刻便引了一男子進來去見官人,待那男子被帶上堂來之后。今日負責坐堂的范御史卻是直言問道:
“堂下所立何人?因何擊鼓?”
“稟上官,小人……小人乃是那大理寺的弓手,名叫孫七,今日前來,是專為告官員不法而來!”
“哦?那你要狀告何人不法?”
“小人……小人要狀告開封府左軍尋院院判王玄義,狎妓淫樂,有失體統……”
“王玄義,你……為何要告他,難不成,你和他有什么私怨不成?”
“大人,非是小人與他有私怨。乃是我聽這城中百姓之中,人人都說這王玄義乃是一位大大的好官,可那日我奉上司命令去他家中帶他問話,卻見他正與那白礬樓的行首宇文柔奴暗中私會。小人雖不才,卻也知這大宋官員嚴禁狎妓。便是這等齷齪之人,卻是道貌岸然,真是把我等百姓都給騙了,小人……小人今日便是舍得一身剮,也要揭穿這個偽君子的真面目……”
范御史坐在堂上,聽完這孫七的一番陳述,不由得大敢意外。這官員狎妓,雖然于法不合,可在御史臺,卻很少有人以此事為借口參奏官員。畢竟……要是細糾起來,這東京城里的大小官員,蓄養歌伎的卻是不在少數。
可是今日,這大理寺內的一小小弓手,居然跑到御史臺來狀告開封府的王玄義狎妓失德。這里面若不是有人暗中指使,范御史便是打死也不信的。
雖然孫七突然捅破了這層大家心照不宣的窗戶紙,可范御史卻是不得不接下這個案子。正所謂民不舉官不究,這御史臺乃是代官家監察百官的機構,若是有案不查,單是官家那邊便也是說不過去的。
“孫七,你既敢狀告官員,便也應該知道這告狀的規矩,若是所說不實,本官可不會輕饒了你……”
“小人所說句句屬實,那一日我和大理寺的同僚一齊撞破了他二人的私情,若是大人不信,還可派人去那白礬樓仔細詢問,他二人的丑事已然是人盡皆知……”
“好,來人啊,把這案子轉給吏案察,讓他們盡快給本官一個答復……”
“是!”
……
這范御史在堂上一通吩咐,立在堂后偷聽的毛大成卻是暗自點頭。這案子既然到了吏案察,便是御史臺已然接下了此案。再往后,只要讓這宇文柔奴承認了她與王玄義之間的私情,這狎妓的事情,便算是坐實了。
毛大成想到了這里,便轉身離開,朝著六察司公廨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他來到了六察司之后,卻是環顧四周,只給在此間忙碌的監察御史何正臣遞了一個眼色,對方看到毛大成之后,便連忙放下手上的事情,拿起幞頭便出了公廨。
“可是成了?”
“成了!這孫七已然把私情捅到了御史臺,范御史已然把此事交給吏案察。接下來便全由姐夫您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