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這東京城里,入了樂籍的官妓們大多齊聚住在城北的平康里一帶。其中尤以平康里的南曲最為知名,因為只要是在東京城里數得上號的官妓,基本上都在這南曲有一間自己的宅院。
東京城里七十二家正店酒樓,幾乎每一家都有拿得出手的當家頭牌。這些女子劇是自幼便開始接受教導,色藝俱佳的才女,平日里常駐在酒樓之中為客人獻藝,而客人們則或是賞賜銀錢,或是采買酒水,以黃白之物來為自己相熟的行首抬高名氣。日子久了,就連這酒樓一方都不等不重視起這些官妓們賺錢的能力了。
開辦酒樓的店家或是重金延請,或是賣酒抽成,總而言之,大家是想盡辦法會為自家的酒樓留下一位在東京城里響當當的頭牌。而日子一長,這些姑娘們的手里也漸漸的會攢下一筆不菲的積蓄。既然大家都是官妓,這身份自然就不能和那些做皮肉生意的腌臜女子相提并論,因此久而久之,這平康里一帶便多了許多環境清幽的小院,時日一長,能夠在平康里尋得一處宅院,變成了京城官妓之中成功者的標志。
“敢問小哥……此處便是平康里嗎?”
“啊,小官人沒看到嗎?這門樓上不正寫著呢嗎?”
“額……小哥,請問……白礬樓的宇文柔奴姑娘住在什么地方啊!小可初次登門,卻是不知該如何進去……”
“這個……小官人,我只是個送香湯的,只知道幾戶熟客的所在,您說的這位,在下雖然聽過,卻是不知對方住在何處……”
王玄義聽到對方的回答,雖然沒有幫到自己,但是他還是客氣的向對方到了謝。便在他站在平康里外猶豫之時,卻突然聽到身后有一女子熱情的向他招呼道:
“王院判?今天怎么有興致來平康里了,難不成,是來找我的嗎?”
王玄義聽到身后有人叫他,便連忙回頭,卻看到身后一頂軟轎慢慢地停在了路旁,待那轎簾掀開,一位衣著清雅的女子卻是信步從轎中走了出來,隨后便邁著輕盈而歡快的步伐熱情的來到了王玄義的身邊躬身行了一禮。
“小女子希濤拜見王官人,敢問王官人這是……”
“額……某今日來,是來拜訪柔奴姑娘的,前幾日因我之故,害的她姐妹二人深陷囹圄,某實在是心中慚愧,因此……”
“哦?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我還以為柔奴姐姐還跟官人您一起住在殺豬巷呢?卻不知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難道官人不知道柔奴姐姐在此處的住址?”
“是啊!她姐妹二人昨日走的匆忙,我只知是在平康里,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卻是不知……”
“這好辦,正好我也許久沒見柔奴姐姐了,便由我帶著官人去吧,走吧!”
這薛希濤說著,便一把拉著王玄義的衣袖進了平康里。王玄義見了雖然覺得不妥,卻也是不便掙脫,以免讓對方失了顏面。這一路上,王玄義路過了不少人家的宅子,卻見這房門外種著綠植很是愜意,心中卻不免好奇的多打量了幾眼。
“王官人,此處多是女子的住宅,若是您貿然進來,只怕便真要被人當做是登徒子了!”
“希濤姑娘說笑了,我……我便是覺得若不當面謝謝柔奴姑娘,實在是心中有愧。”
“有愧?官人卻是對柔奴姐姐如此掛念,怎么就不記得來看看希濤呢?對了,那流香酒,官人可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