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日王玄義從這群漢子口中聽到了其余兩名死者的消息之后,他便在心中暗自對這些漢子存了結交知心。也正因為有了這個念頭,王玄義才特地買了酒肉來想要套取他們的話語。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些燒炭的漢子便從附近買來了水酒,而與此同時,另一伙人也早就在院子里支起了鍋來,隨后將后腿切成了大塊扔到了沸水中翻煮。
“來……喝喝喝!我放在跟那賣私酒的老朱說了不少好話,他才肯將這沒摻水的好酒賣給我,來,恩公先來一碗解解渴!”
人群中有個叫宋七的開了酒壇,隨后便滿滿的斟了一碗酒來送到了王玄義的面前,王玄義見自己若是不動便沒人好意思喝酒,于是便接過碗來一口氣便干了下去。
“啊……真是暢快啊!”
一碗酒下肚之后,被酒意逼出的一絲絲汗漬掛在皮膚上,被這院子里小風一吹,身上卻反而清爽了不少。待到眾人全都放下了酒碗之后,王玄義這才繼續問道:
“若只是喝酒吃肉,倒也沒什么意思,這樣吧!我且說個嚇人的奇事,也算是給大家打發時間吧!”
“王恩公見多識廣,想必是知道不少外面的事情吧!”
“哈哈……早年間入蜀地謀生,卻也聽過一些怪談,其中有幾個,我便是到了今天,卻也依舊是忘不了。我這今日要說的這個……便是一則關于益州開膛手的奇聞……”
“話說在這益州成都府……有一處煙花之地,只因平日里魚龍混雜,此地便是出了人命,這官府卻也少有人來問津。一時之間,這一帶便漸漸的成為了一處三不管的所在……”
“誒?恩公,您說的這個,倒是跟咱這北里有點像呢!”
“哈哈,都說了是怪談,你若非說像,那我也沒辦法……”
“別插嘴,先聽恩公說……我還想聽恩公說說在蜀地的見聞呢!”
聽到周圍又再度安靜了下來,王玄義這才繼續說道:
“若是說起來,這兇險之地雖然魚龍混雜,但好在住的都是一些外來的窮苦人,只要在此處搭上一處屋棚,便也算是在成都府中有了一處落腳的地方。”
“那時我才剛入蜀地,雖說是來此處做生意的,可平日里若是得了空閑,我便會去那茶檔坐坐,一來二去的,我就與那茶檔老板熟了,那一日,不知怎的,我二人卻是私下里聊起了這風月之事,便在此時,卻聽到這老板一聲長嘆,隨后才有些酸楚的感慨道:”
“要說這人皆是父母所生,卻為何有人衣食無憂,有人三餐不濟呢?更慘的,若是被人殘害在了街頭,卻連個過問的人都沒有……”
“我當時心中奇怪,便問這茶檔主人為何如此感慨,誰知這一問之下方才知曉,昨夜在那片三不管之地,有一風塵女子當街被殺。那死者,不但身中數刀,而且還被人殘忍的劃開了肚子,便是那腸子都人生扯了出來,最可恨的是,當時在死者的尸體之旁,還有一尚未成型的嬰兒……”
“恩……恩公,別說了……這也太嚇人了……”
“是呀恩公,您這……不會是真的吧!”
一聽到王玄義說出了如此詭異而驚悚的奇聞,在場的眾人無不驚得楞在了當場。而王玄義則在被眾人打斷了之后,卻是端起酒碗來,默默地說了一句……
“我剛才說的,句句屬實,而且……直到我離開成都府之前,已然有多名女子慘死在了歹人的刀下,只不過……雖然最后有人報官,但因時日太久,許多證據都湮滅了,就算是狄公再世,這些女子的案子卻也是無從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