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食店分三派,南食,北食和川食,凡京中食店大抵都是打著這三家的幌子。所謂北食,指的便是以經營北方菜式為主的餐館,這東京城雖然位于北地,可在京中做官的南人和川人也不在少數,也正因為此,在這的東京城里的南食館子和川食館子的生意卻也十分的紅火,一來二去的,東京城里的百姓也漸漸喜歡上了南食和川食的口味。
昨夜王玄義一夜未睡,這一大早聽到窗外晨雞司鳴,頓時便覺腹中饑餓,于是他便找了王敬和兩位堂兄一起出府去尋吃食。
出了開封府外,王玄義卻是想起幾日前蔡軍使跟他說過臨近州橋附近有一間大的川食分茶,于是他便起了興致帶著幾位家人前去嘗鮮。
在京城,只有大的食店才能喚作分茶。所謂分茶,乃是允許將全茶的席面分開來單賣的食店。若是有客人既不召妓飲酒,也不宴請賓客,只是想吃大席上的幾道小菜,卻也不必非去酒樓正店或者會仙酒樓這種奢華的館子的,只需來到分茶店中招呼伙計即可。
王玄義引著家人來到了州橋附近,此時雖然還尚未天明,可這州橋一帶卻已聚集了不少小販在此招攬生意。若是問起緣由,乃是因為這州橋位于中央御街之上,而此刻,卻正馮朝中大臣上朝之時。若是有住得遠來不及吃早飯的,便可讓親隨在此買些方便合口的,帶到路上墊上一口。
可憐王玄義一個八品小官,現在根本就沒有上朝的資格。也正因為此,他反倒是可以有時間到州橋臨近的蘇家老店來嘗一嘗這里
有名的川食名吃——插肉面。
“四位客官,敢問要吃點什么?”
“來四碗插肉面,再來些抹肉,雜煎之類的,對了,店內可有胡餅和辣菜?”
“客官,這辣菜自有外面的小販售賣,您若需要我便讓他給您送起來。這胡餅,雖然小店也有,卻不及街對面海洲張家的好,您若想吃,我便去街對面給您買來……”
“哈哈,你這堂倌,在蘇家老店謀生卻推薦別家胡餅,是何道理啊?”
“幾位官人誤會了,我家店主說了,但有客來,只需奉上最好的吃食便是,我家的胡餅的確不及他張家,便是店主知道了,卻也不曾怪我!”
王玄義見這伙計伶俐,便又再點了四份合羹,待這堂倌來到灶上唱過菜名之后,后廚的著案便操持了起來。一時之間,整個分茶店內好不熱鬧!
“到底是古時候的人厚道啊,若是在后世,這店里的伙計敢介紹別家的吃食,老板非讓他卷鋪蓋滾蛋不可,就別說放外面的小販進來賣辣菜了。而且不只是這分茶店,便是白礬樓這樣的名樓正店,卻也不禁外人進來招攬生意!”
王玄義心中感慨了一句,隨后低下頭來,小聲的跟自己的兩位堂兄和王敬說道:
“等一會兒吃過了分茶,我有意去城中的各大胭脂水粉店里去逛逛,你們可愿與我同去?”
“脂粉店?小義,你還真打算去啊!”
“是啊,昨夜查到從亂葬崗內挖出的女子手指上有用過蔻丹的跡象,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這女子所用蔻丹必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