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案犯符金銀帶到了!”
聽到門外有人求見,王玄義便先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應聲讓他們進來,待到符金銀再次來到這間公廨之后,王玄義便屏退了左右,隨后開口問道:
“符金銀,那個喚作徐暮雨的琴娘我已經知道她藏身的所在了。只要我一聲令下,我的人隨時都可以把她帶過來和你當面對質……”
“呵呵……是嗎?那真要恭喜王院判了,哎……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啊!”
聽到這符金銀隨口說出的戲謔話,王玄義知道他并沒有完全相信自己所說的。不過王玄義今天卻并非是來向符金銀炫耀。只見他坐在桌案之后稍微沉默了一下,隨后從一旁的書案之中,抽出了一張紙慢慢地遞到了符金銀的面前。
“符金銀,你應該很想知道,當初你殺人逃出辰州之后,你的家人都發生了什么吧!”
看到符金銀用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己,王玄義不等他回應,便拿起那張寫著字跡的紙慢慢地讀了起來。
“茲有盧溪歹人符金銀,路遇符氏宗族之女二人,以巧言將之騙至一荒廟內,欲行不軌。得手之后,符金銀因恐罪行敗露,連殺二人棄尸于荒野。后因州縣以現場遺留之證物追查至符家,家人因俱鄰里宗族之怒火難以平息,遂殺金銀,后抬尸至縣衙以服法。縣令感念金銀家人之大義滅親之舉,命族人同鄰里不得追究……”
“符金銀,這是南唐刑部當年記錄在案的信息。上面說,你的家人大義滅親將你殺了……我看……這就是你這么多年都不敢回辰州的原因吧!”
“一個死去的人又突然回到了辰州,受害少女的家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你只能隱姓埋名,流落他鄉。用別人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
“這上面說,你的家人因俱鄰里宗族之怒火難以平息,然后就把你殺了,后抬尸至縣衙以服法。縣令感念你的家人大義滅親之舉,命族人同鄰里不得追究……”
“此處不過寥寥數筆,語焉不詳!可是…這件事情真的像案卷上記載的這么簡單嗎?”
“王院判,我已經承認我是符金銀了。您到底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的母親……應該是不知從何處找了一具和你的身形相似的尸首來給你脫罪的吧!”
“讓我猜測一下……為了讓官府停止對你的搜捕,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搞到了一具尸體,然后……或是用火燒,又或者是用刀割,總之她想盡辦法的讓人看不出這具尸體的身份……我說的對嗎?”
“你別說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符金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母親被人從家中帶走時的畫面。那一幕,他這輩子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
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大笑著被兇惡的官府衙役們押著出了院子,口中卻在低聲吟唱著那首熟悉的童謠。
“當時的縣令應該并不是感念你的家人大義滅親,才不再追究的吧!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這應該只是一句敷衍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