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伯!小娥姑娘來了嗎?”
“小娥姑娘?這不……又被客人纏著非要唱一曲才肯買她的銀飾,這一時半會兒的,我看……她應該是過不來了!”
聽到店里伙計的回話,坐在散座的客人不由得大失所望。那店里的大伯見了,卻也不好多說什么了。
這斷時間白礬樓里不知從何處跑來了一個蜀地的女子,不但人長得漂亮。這歌唱的也好,雖然她唱的是蜀地的民間小曲兒,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技藝。可是……這東京城里的客官們聽著卻十分的新鮮。
“田兄,看來……今晚你又見不到這位小娥姑娘了!”
“就是啊!人家別人來這白礬樓,都是為了見柔奴姑娘,可田兄你呢!倒是對這位賣銀飾的小娥姑娘念念不忘啊,說……你是不是對人家動了什么心思?”
“你們這些人……都瞎說什么呢!我能動什么心思……”
“是啊,田兄,你倒是想動心思,可就怕家中的尊夫人不答應!我說田兄啊,你要是真動了心思,可得早日動手,要不然,看見沒,只怕再過些日子,這位小娥姑娘,就要被別人給娶走了!”
眼看著遠處傳來的一陣陣叫好聲,眾人的目光又全部被吸引了過去。而就在此時,卻正有一群人聚集在柔奴的閣子外,七嘴八舌的數落著這位小娥姑娘的不是……
“柔娘,你可是這白礬樓的行首!若是你不替我等出面,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不懂規矩的外地丫頭,卻叫大伙兒的這口氣,如何咽的下去啊!”
“大家先冷靜一下吧!這白礬樓向來不禁外人來此售賣,你們這樣,倒是讓我如何去跟著白礬樓的主人商量啊!”
“可是柔奴,你若是不為我們做主,我們的生意可都被這個小妮子給搶了,你是行首,自然與我等不同,我們這可都是吃飯的營生……”
“是呀柔奴,你說他一個賣銀飾的,若是規規矩矩的,我等也不說她什么了,可偏巧,這人卻壞了我們大伙兒的營生。你叫我們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啊!”
……
聽到周圍眾人都在數落這個賣銀飾的女子的不是,宇文柔奴不由得感到非常的為難。說實話,宇文柔奴心里其實根本就不想管這件事,不過因為她在白礬樓里的地位,卻又不得不管這件事。
劉娥之所以受到眾女的抵制,歸根結底就在于她并非是官妓出身。這樣一來,也難怪眾人會一致針對他。畢竟在這東京城的名樓正店中,幾乎所有的花魁都是教坊的弟子。所以劉娥一個外人,自然會受到眾人的敵視。
……
聽到在周圍煽風點火的人越來越多,柔奴的心中不免覺得有些煩躁了起來。只見她先是抬起手來,止住了眾人的議論,隨后便對眾人說道:
“此事我已經知道了,這樣吧!你先回去,等一會兒,我下去看看這名喚作劉娥的女子!”
等到眾人各自回去了之后,柔奴頗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隨后便叫上了小蟲娘一起來到了樓下。
白礬樓一樓的散座,柔奴其實已經很久沒有踏足過了。想當年,當她的師父帶著她初次登臺的時候,柔奴幾乎和這里的焌糟們一樣,都是從散座開始唱起來的。
柔奴依稀記得,自己剛剛開始到白礬樓小唱沒多久,名聲便漸漸的打了出去。一時間,許多常來此處的客人都知道教坊里新出徒了一位擅長小唱的歌伎,后來幾乎沒過多久,柔奴就不再在散座這邊做焌糟了。漸漸的,這白礬樓里多了許多來捧場的達官顯貴,便是閣子里那些邀請都忙不過來。再后來,因為柔奴的名聲越來越大,就連城中其他酒樓那些愛聽小唱的客人也被她吸引了過來,一時之間,有人稱贊她的小唱乃是京中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