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來人啊,把樞密使……”
官家的一腔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只見他一聲令下,殿前武士便要下場拿人。
王玄義看到眼前亂哄哄的情形,知道自己人微言輕,此時還是閉嘴為好。不過他卻想起那日在皮貨行外見到遼國女子的情形。
想要拿到河東布防圖,確實對大宋是個威脅。可是……那畫師一家突然失蹤。難道也是遼國人安排的嗎?
“要知道,就在昨日!王玄義還在皮貨行外見到了一個帶著丫鬟的婦人。若是估計不錯的話,那女子說不定就是畫師的妻子。”
如果遼國人手上真有河東布防圖,那留著那個畫師繼續在樞密院以免打草驚蛇,難道不是上策嗎?如果這位畫師突然失蹤,豈不是會引起樞密院的警覺,反而壞了遼國的好事?
“可要是這么想的話!”
“難道說……是那畫師一家知道危險,然后……自己跑了?”
王玄義此時一經聯想,這數月來的許多疑問似乎都有了解釋。水潰街的那些慘死的流民。景福外離奇身亡的差役。為何軍巡薄上要大費周章的抹去遼人丟失財務的記錄?為何一伙身負武藝,且作惡多端的流民連個還手之力都沒有……所有的一切,只怕遼國人早就在圖謀這份河東布防圖了。
“可是這位畫師,真的就以為他獻上了這份河東布防圖。遼國人就會善待他嗎?拿到了圖,他這個間諜也就沒用了,殺掉不才是上上之選嗎?”
王玄義冷靜下來,仔細的斟酌了許久之后,卻漸漸覺得,此事或許還遠遠沒有達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只是盜圖,為什么要從遼國另派一女子趕往東京處置此事。驛館的那位蕭大官人不行嗎?
“除非,這個女人能給畫師蕭大官人給不了的保證!”
王玄義越想越是懷疑那女子的身份。同時,也對畫師的行蹤產生了疑問。此人若真是盜畫了河東布防圖交給遼人。無論是大宋還是遼國,恐怕都不會放過他。而且昨日在皮貨行前那夫人如此警覺。只怕,她們也不是那么好相與角色。
……
王玄義站在殿上將一系列事件過了一遍又一遍。越發越覺得那一日遼國女子貿然出現在皮貨行應該是事出有因。可是驛館周圍都是開封府的眼線,那女子又是如何離開的遼國驛館呢?
當朝中重臣直吵了半天也議不出一個所以然之后。官家便先留下了幾個心腹重臣。隨后將眾人放了回去。王玄義出了大內。隨即便又一次直撲那皮貨行。待他途徑那日坐過的茶攤之時。卻忽然又改了主意,改道沿著那日遼國女子馬車途徑的地點一路查訪了起來。
那是一條熱鬧的大道,一個女子下車不可能不被人看見。而且那一日還是大相國寺開放之日。街道上更是人潮涌動。可是那女子居然就這么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人間蒸發了。王玄義走在街上,眼神不時地打量著沿街的店鋪行人。忽然間,他覺得似乎總有幾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嗯?”
王玄義心下暗自提高警惕,可人卻突然離開大路,隨后閃入了一個小巷子內。只見他先是拐了幾個彎,行人逐漸稀少之后,身后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果然被人盯上了!難怪那婦人當日一眼就認出了我!”
王玄義心里想著,腳下卻加快了步伐。漸漸地,就連他自己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間,頭頂突然出現一張巨網從天而降,王玄義立時便拔出佩劍,舉劍格擋。就在此時,幾名身著短衣的男子突然堵住了前后的道路,死死地圍住了王玄義的去路。
“你們要干什么?”
“干什么?有人出錢買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