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時,它總愛搗亂。
我揮劍劈向木樁,它突然從旁邊跳出來,用自己的劍鞘擋住我的劍尖。
我故意逗它,招式放慢半拍,它竟用劍柄戳我的腰,癢得我笑出聲,劍招瞬間亂了套。
“你這小家伙。”
我抓住它的飄帶,輕輕拽了拽:
“當年在戰場上,你可不是這么嬌氣的。”
它突然安靜了,飄帶垂下來,劍尖抵在我手背上,涼絲絲的。
我低頭一看,它眼睛里的光暗了暗,像想起了那些血與火的日子。
“不怕了。”
我摸著它的劍鞘,聲音放軟:
“咱們回家了。”
它似乎聽懂了,用劍鞘輕輕蹭了蹭我的手心,像是在回應。
隨后,他飄上木樁,用劍尖在樹皮上劃了道歪歪扭扭的痕,像極了我當年磕在石階上的那道。
「幾十年后......」
歲月總在不經意間溜走。
青年已經變為老人,村民們陸續搬到了山下,院子漸漸空了。
老人的背慢慢駝了,走路時需要拄著拐杖,而獨劍鞘的光澤也淡了些,不再像從前那樣總愛四處飛舞。
但每天清晨,它還是會準時落在老人床頭。
“青灰,我大概……陪不了你多久了。”
某個冬日的清晨,老人靠在藤椅上,呼吸有些急促。
獨劍鞘懸浮在他眼前,劍身在鞘里不安地攪動,發出焦急的顫音。
老人笑了,抬手摸摸它的劍鞘:
“別慌,我只是要去見很久前就離開的人了。”
“你啊,也是時候該出去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里有比這里更寬的河,更高的山。”
“劍!”
獨劍鞘突然尖嘯一聲,像是反駁什么,它猛地飛向墻角,用劍尖勾出一個布包,里面是一顆精靈球。
它將精靈球推到老人手邊,劍鞘微微傾斜,像是在懇求。
老人愣住了,眼眶慢慢紅了:
“青灰,你想……跟著我?可我要去的地方,不需要伙伴啊。”
獨劍鞘卻固執地把自己推到老人手里,劍鞘上紋路在晨光里亮得驚人。
老人終于明白了,這小家伙陪了他一輩子,哪怕是去往未知的終點,它也想跟在身后。
但他不能!
他最后一次用軟布擦拭劍鞘,動作慢得像在進行一場儀式。
然后,他輕輕將獨劍鞘按在精靈球上。
砰!
紅光閃過的瞬間,他仿佛聽見獨劍鞘發出一聲極輕的嗡鳴。
像無數個清晨里,它落在床頭時的聲音。
時光流轉,在老人走后的某一天,那間空蕩的屋子里,精靈球自動打開,繼而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中,獨劍鞘的身體正在變化。
原本單一的劍鞘旁,緩緩浮現出另一把劍鞘,兩把劍鞘相互呼應,最終合并在一起,在背后形成了盾牌的模樣。
而那兩把利劍,也變得更加鋒利,散發著凜冽的寒光。
它帶著前人的信念,以全新的姿態出現在世上。
而后,有路過的旅人說,在雨夜時,經過那座廢棄的庭院,會看見兩道白光在院里盤旋。
像是在尋找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直到某一天,兩個躲雨的年輕人來到了這里,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那道光,才終于有了新的方向。
「妖怪禮物店看多了,后勁著實有點大,莫名其妙就想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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