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孫堅躺在一張床上呼呼大睡。
沒錯,就是一張床。
雖不奢華,但的的確確是一張完整的床,而且是普通老百姓用不起的那種,上面還鋪著厚厚的棉被。
床的側面是一個火盆,炭火熊熊燃燒。
再前一點是一桌一椅,桌子上有酒有肉,地面干干凈凈,角落里還有一個同樣干干凈凈的恭桶。
這哪是坐牢?
分明是來享受的!
即便都察院關押的都是權貴,各方面待遇比普通大牢要好上好幾個檔次,但也不能好到如此地步。
正常來說有張木板床,稀飯管飽還有恭桶,不被嚴刑逼供就算不錯了,孫堅的待遇遠遠超出了正常標準。
“將司獄給我叫來!”秦羽冷冷的道。
“是,大人。”
吳修文應了一聲,朝身后一個獄卒使了個眼色,片刻后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快步跑來躬身就拜。
“卑職拜見秦大人。”
秦羽皺了皺鼻子,沉聲道:“你喝酒了?”
司獄搖頭:“回稟大人,卑職沒有喝酒。”
“那你這身上酒味從何而來?”
“回稟大人,昨晚喝的酒,現在還酒氣還未散去,故而身上還殘留有酒味,卑職一向恪盡職守,豈能在當值期間喝酒?”
司獄躬著身子滿臉笑容的說道。
聞言秦羽冷哼了一聲。
這司獄臉色通紅,說話舌頭僵硬,分明就是今日喝的酒,卻在這張嘴瞎說。
窺一斑而見全豹。
由此可見都察院是什么德性。
秦羽來都察院不是來整頓吏治的,不想把事情浪費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上,指了指還在呼呼大睡的孫堅。
“孫堅如此待遇已超標準,這都是你安排的?”
“不是……啊,是的,是卑職安排的。”司獄否認的話到了嘴邊,卻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顯然,他要保住真正安排此事的人。
秦羽不由得怒氣上涌。
不過他并未發作,冷冷的道:“將犯人給本官叫醒,撤掉桌椅床鋪,從即日起按照正常伙食標準執行,不得有特殊對待。”
“啊這……不太合適吧。”司獄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有什么不合適的?本官說話不管用嗎?”秦羽臉色一沉,語調提高幾分說道。
司獄聞言瞥了眼吳修文。
只見吳修文眼觀鼻鼻觀心,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司獄見狀咬牙道:“大人,您是大理寺的人,來都察院協助辦案的,對都察院大牢沒有管轄權,這事兒您說了不算。”
“好好好,有骨氣!”
秦羽氣急而笑。
司獄這話說的是沒錯。
但正常來講,他作為乾武帝欽點,來僉都御史葛天運辦案,不敢說代表了乾武帝,但說代表葛天運一點毛病都沒有。
他堂堂正五品官階,連一個區區九品司獄都敢違抗他的命令,顯然是有恃無恐。
從吳修文裝死的模樣來看,秦羽斷定就是葛天運安排的,目的應該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