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在陳述一個事實,怎么能算是狡辯?”秦羽語氣平靜的反駁道。
馮志遠見沒有大臣站出來替他說話,乾武帝臉色也沒有任何神色變化,知道繼續糾纏這一點沒有任何意義,便轉移了話題。
“那你擅離職守這點怎么說?”
“當初本官調查肅親王一案時,大理寺少卿霍振東大人曾有言在先,我有充分的自主權安排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專程叨擾大人請假,所以算不上擅離職守。”
霍振東沒有在這個時候整幺蛾子,朝乾武帝拱了拱手道:“陛下,確有此事。”
乾武帝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馮志遠見狀也不再糾纏,冷冷一笑后問道:“那么你喝花酒不結賬的事情如何解釋?”
秦羽臉色一沉怒聲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區區喝花酒的銀子,我會付不起?當日走之前我曾留下銀票千兩,約定多退少補,此事一查便知!”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所有人都已經心知肚明。
此事秦羽也不怕查。
當時看到的人不少,麾下人馬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他們自己心里都有數,馮志遠背后的人想要搞幺蛾子沒那么容易。
最終結果無非就是被乾武帝訓誡一頓。
想要將他扳倒幾乎沒有可能。
所以秦羽覺得今天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后面還有大招等在招呼自己,具體是什么他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果然。
馮志遠立刻就揭過了此事。
“好,此事我督察員自會詳細調查,給你,也給陛下一個交代!”
說完又從袖口里掏出一本奏折,大聲說道:“陛下,臣還有本要奏,彈劾大理寺左寺丞秦羽濫用私刑,如此知法犯法,豈能繼續在大理寺任職?”
乾武帝臉上沒任何神色變化,瞥了秦羽一眼道:“有這么回事嗎?”
秦羽矢口否認:“沒有。”
馮志遠大聲質問:“你難道沒有對孫堅孫大人用刑嗎?”
秦羽面露恍然之色:“哦,我明白了,你竟然為了一個有重大犯罪嫌疑的案犯誣告本官,莫非你跟他有什么勾結不成?”
馮志遠嚇了一跳,怒喝道:“秦羽,你放屁!本官怎么會跟他有勾結?本官乃是監察御史,監察彈劾百官乃是本官職責!”
“好,說的倒是好聽,那我倒是問問你,我對案犯動刑合情合理,怎么就成濫用私刑了?”
“刑不上大夫,從古至今都是如此,孫堅乃是正經的士大夫,你對其用刑,難道不是濫用私刑?”
馮志遠扯著嗓子義正言辭的大聲喝問道。
話音剛落,便有大量朝臣站出來支持。
“沒錯,刑不上大夫,法不下庶人,這是從古至今數千年的禮制,豈能隨意踐踏?”
“即便孫堅涉及同福樓案嫌疑巨大,你也不能對其用刑,你做事如此肆無忌憚,簡直令人發指!”
“你協助都察院偵辦同福樓一案,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證據,而不是刑訊逼供!”
“如此卑劣行徑必須嚴懲,否則置士大夫于何地?”
“別忘了,你也是士大夫!”
“應該將其革職查辦!”
“……”
秦羽臉色很是難看。
幾乎所有大臣都站了出來斥責他,包括前身記憶中那些剛正不阿的清官,也對他怒斥連連。
到了此時秦羽才意識到自己捅了多大的簍子,他的所作所為,等于是在打所有權貴的臉。
更直白點說,是在挑釁官僚階級的特權。
所以這些官員才會如此眾口一詞討伐他,其目的無非就是維護他們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