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想，陛下不可能讓外戚把持朝政是吧？”褚安平微微一笑說道。
秦羽點頭，坦然道：“從古至今都是如此，下官的確是這樣想的。”
“嗯，想法沒錯，但你還是沒有跳出自己的職位，沒有站在全局的角度考慮問題，所以對此事看得還不夠透徹。”
“還請大人教我。”
秦羽躬身一拜誠心求教道。
按照褚安平這意思，自己將來還能做御史大夫，秦羽真想不出乾武帝這么做的理由。
褚安平輕嘆一口氣道：“秦羽，你有沒有發現現在朝中盡是些垂垂老矣之輩，年輕一代還沒有成長起來嗎？”
秦羽略微思索一番后點了點頭。
還真是。
經褚安平這一提醒，聯想到之前乾武帝抽調軍中老將回歸朝廷之事，再考慮到將來繼承大統的皇子，秦羽心中逐漸有點明白褚安平的意思了。
“我們這些開國勛貴該退了，也必須退，得為年輕人騰出位子來，此次科舉考試便是一個契機，你可以預想一下到時候會有多少人退下。”
秦羽聞言不由得想到那日在御書房深談時，乾武帝殺機沸騰的話語，心中思路逐漸清晰。
那日乾武帝也曾提過讓他做大理寺卿一職。
褚安平繼續道：“如今朝中年輕一代還沒有能挑大梁的，陛下如今剛剛將宋青書扶起來，但遠遠不夠。”
說到這里，褚安平神色變得鄭重：“御史大夫本身跟丞相不同，本身就是個得罪人的差事，要說把持朝政可能性不大，而肅清勛貴需要你這樣一個敢干敢沖的年輕人。”
聽到這里秦羽思路逐漸清晰。
臉上便露出恍然的神色。
褚安平見狀笑道：“老夫老了，終究得退下，而且作為老一輩的勛貴代表，更需要急流勇退，你覺得除了你還有誰能接這個位子？”
秦羽順著他的思路想了一下。
還真沒有。
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功勞，朝中和他年紀差不多大小的官員，就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存在。
“說起來這事兒還是老夫跟陛下提的。”
“啊這……”
秦羽微微一怔，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這豈不是讓陛下知道咱們是一伙的了？”
“老夫早就跟陛下坦白了。”
“……”
秦羽瞪大了眼睛。
這貨竟然早就明說了？
怪不得那日乾武帝問他支持哪位皇子做太子，幸虧自己也坦白了，要不然的話就在乾武帝心里埋下了不信任的種子。
這老貨。
做事的手段總是讓他有種跟不上節奏的感覺。
“不用擔心。”
褚安平微微一笑道：“從古至今太子黨爭是避免不了，陛下能理解，只要在他可控的范圍內，不要違法亂紀就不會有問題。”
這是徹底打明牌了啊。
秦羽暗自嘆了口氣，只能點頭。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好好辦差吧，以后考慮問題記得把目光放的更長遠一些，學會跳出自己的職位縱觀全局。”
褚安平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多謝大人提點。”
秦羽躬身一拜誠懇致謝。
褚安平只是擺了擺手，沒有多說什么。
秦羽本想問問褚安平陛下對大皇子繼承太子一位的想法，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倘若他確定了此事，肯定會跟自己說。
接下來便是走馬上任。
回到大理寺，上上下下所有官員都前來恭賀，其中包括心情忐忑的王元吉，秦羽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給了他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