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喊大叫的人被放了進來。
這是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身形消瘦面容憔悴,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在瑟瑟發抖。
秦羽本以為他是在害怕。
但看到其憤怒而無畏的眼神后否定了這個想法。
秦羽注意到他穿著單衣,心中一動便明白了其中緣由,這不是被嚇的,分明是被凍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中年男人進來后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掃了眾人一圈后問道:“哪位是秦羽秦監軍大人?”
劉墨青目光落在秦羽身上,淡淡的道:“這位便是秦監軍。”
中年男人聞言挪動了下方向,朝秦羽邦邦邦磕了三個響頭。
“秦監軍!罪民王鐵柱給您磕頭了,罪民可以死在戰場上,但不能凍死在這,請大人給小人做主!”
罪民?
秦羽心中一動,正要說話,就見蘇松山冷哼一聲道:“你還知道你是罪民?既是罪民,豈敢提這種要求?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蘇將軍!”
王鐵柱絲毫不懼,直視著蘇松山眼睛說道:“當初我們也不想跟著任遠山打戰,可刀架在脖子上我們有什么辦法?我承認這個理由不夠充分,作為叛軍來前線充當炮灰做死士我也認了!”
說到這里,王鐵柱陡然提高音量:“但是!我可以死在敵人的刀劍下,但不能活活凍死在這!”
聽到這里秦羽明白了。
此人是當初跟著任遠山造反的士兵。
古往今來,一般跟著造反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遇到仁慈的君主還好點,最起碼有活命的機會,遇到暴戾的君主,直接屠戮殆盡的例子多的是。
不管是因為乾武帝仁慈,還是乾武帝需要填線耗材,他們能有活命的機會,能吃飽喝足不遭受虐待算是不錯了。
想要爭取人權?
不可能。
這事兒秦羽沒法管,也沒有理由管。
看得出來這個叫王鐵柱的是個硬漢子,但秦羽不可能因為他壞了規矩,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改變得了這個世界。
“還敢頂嘴?”
蘇松山勃然大怒,唰的一下抽出刀子就要砍人,李承業突然開口。
“蘇將軍且慢。”
李承業雖然不是這支軍隊的將領,在肅親王身邊也只是個參將,負責出謀劃策沒有實權,但畢竟是皇子的身份,蘇松山不敢不給面子。
他停下來朝李承業拱了拱手道:“殿下,此等反賊陛下沒有將他們殺了已經算是天大的仁慈,竟然還有如此非分之想,此風不可長,必須殺之以儆效尤!”
“呸!”
王鐵柱聞言絲毫不懼,狠狠朝蘇松山吐了口吐沫道:“橫豎都是死,與其凍死還不如被你殺死,來啊,朝這砍!”
說著王鐵柱伸了伸脖子,用掌刀在脖子上比劃了兩下。
“混賬!”
蘇松山勃然大怒,怒喝一聲就要親手殺人,就在這時劉墨青突然冷喝一聲:“蘇將軍,冷靜一點!秦監軍和殿下還在這呢!”
聞言蘇松山眼中閃過一絲怒氣,氣呼呼的回到座位坐下,劉墨青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看了李承業沒有說話,最后將目光落在秦羽身上。
“秦監軍,軍中的情況你可能不了解,帶罪之身的士卒與普通士卒的待遇不同,如若不是這樣豈能有震懾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