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地平線上被蒙了一層金色的細紗,天空萬丈霞光,像是熔化了夕陽。
靳澤承看完文件時,胃已經在隱隱作痛了。
這毛病是兩年前去國外的時候染上的,那會兒真的工作忙,三天三夜連軸轉都不是什么稀罕事,睡覺都沒時間,就更別提一日三餐按時吃了。
回了國內其實已經好了很多,沒想到今天又犯了。
蔣遠按照他的要求送進來了止疼藥,滿臉的擔心“靳總,要不先讓人去給您買點溫粥”
“不用了。”靳澤承站起身,眉眼間充斥著疲憊,“把車鑰匙給我,我自己去蘊南齋,你早點下班吧。”
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才可以輕而易舉的改變這個男人的想法,蔣遠沒怎么猶豫,乖乖的把車鑰匙遞給了他。
蘊南齋有點偏,這會兒路上也堵的很,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開到那兒天已經全黑了。
老板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明明是去法國留學學的法式甜點,但回國后全部做的都是中式點心,全國各地的都有,味道也是上上品。
早收到了訂單,老板直接將打包好的椰蓉酥遞給了靳澤承,笑著問道“上次教你的那個椰汁西米糕怎么樣你太太喜歡吃嗎”
“挺喜歡的。”靳澤承小心翼翼的將糕點放在了副駕駛上,淡淡的說道“下次有空再找你學別的。”
“行。”
老板目送著車子離開,心底還是有些觸動的。
像靳澤承這種事業有成的男人本來就不多,偏偏這個男人還極愛他的妻子,知道妻子愛吃糕點,還抽空來親自學。
湯以安家沒什么好吃的,喻遙和她又都是不會做飯的人,好在這里泡面的存貨量多,各式各樣的口味都有。
兩碗泡面被遙控器壓著。
“你怎么突然來我這兒了”湯以安瞥了好姐妹一眼,一語中的“和靳澤承吵架了”
喻遙低著腦袋,聲音又細又小“才沒有呢。”
湯以安一聲嗤笑,“得了吧你,你那褲子一脫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少在我面前說謊了。”
她收起了手邊的圖紙,今天去上班時,齊之昀對他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對她設計的作品也沒有那么挑三揀四了,只是時不時的就旁敲側問一下她和喻遙的關系,喻遙和靳澤承的關系。
委實煩躁的很。
還有就是afft自從上次爽約她的連麥后,就已經很久沒有回復自己的信息了,雖然這幾年間這事兒常有,因為他總是很忙。
但現在兩個人都在國內,這種關系她漸漸開始不滿足了。
喻遙知道瞞不過什么,干脆一五一十的把下午發生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她慢慢吞吞的撕開著泡面的紙蓋子,委屈的問道“湯湯,你覺得我作嗎”
好幾個恍惚回憶的瞬間里,她自己都有一點討厭自己的這種性格。
蠻橫、霸道、愛逃避、只想要不分是非黑白的偏愛。
現在想想,好像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別扭,每次鬧了矛盾,不管誰對誰錯,都要靳澤承先低頭,先給她臺階,她才會端著架子走下來。
他應該也會受夠,也會開始覺得自己煩的吧。
湯以安神色有些復雜,在感情這方面,她的經驗其實還沒有喻遙本人多,只能伸出雙臂抱了抱她的腦袋,安慰著“哎呦我的小心肝呀,你怎么會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