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由于急剎車的原因,汽車輪胎在柏油路上留下了漆黑的印子。
陸景修在下車的時候因為太過于著急,連身上的安全帶都忘了解開,他急急忙忙的跑到自己母親的身旁,見她只是輕微擦傷,頭上也沒有流血什么的,才松了一口氣。
怕她內部骨折之類的,也不敢貿然扶起,只能先打救護車的電話。
陸母是看準了車流量很少,而且后視鏡里不見后方來車,才往下跳的,但沒想到會這么疼,好幾個地方皮都磨破了。
她很幽怨,不停的“哎呀,哎呀”著。
“媽,您何必做這些事情呢,吃苦頭的只會是你自己而已。”陸景修煩躁的抓了抓后腦勺,氣的領口都被汗水浸濕了一片,他萬分不理解的詢問著“您今年是五十幾歲,不是五歲,別這么幼稚好嗎”
如此極端,換的來什么好結果。
直到救護車來之前,陸母一句話都沒有回答,等她被抬到了擔架上之后,才慢慢說道“你也陪我一起去醫院。”
這倒是生為子女應該做的。
在她被處理傷口和送進ct做檢查之前,陸景修給湯以安打了個電話,依舊滿滿都是歉意“抱歉啊,路上出了點意外,你先一個人睡覺吧。”
聽完事情經過的湯以安明顯也沉默了一下,她回答道“嗯,你就先別跟你媽媽頂嘴了,她在氣頭上,別又做出一些自殘的事情來。”
這老女人還真是心狠手辣。
她連對自己都能這么下的了毒手,又更何況是對其他人呢。
恐怖如斯。
檢查出來之后,醫生看了看片子,建議道“都是一些不礙事的皮外傷,這幾天注意一下不要碰水就行,過幾天可以來醫院換一次藥。”
“我不需要住院的么”陸母瞪著眼睛,硬聲硬氣的威脅道。
醫生沒能第一時間理解,很木訥的眨了眨眼睛,“不需要啊,而且現在都只剩下的床位了”
陸母突然用手撐住了額頭,哀怨聲不斷,“不行不行,我的腦袋好痛啊,我肯定是腦震蕩了,你這庸醫水平不行”
一張嘴就是出言不遜。
陸景修都服了,又抱有歉意的看向醫生,說道“麻煩您給開間病房吧,要最好的。”
知道這女人身價不菲,醫生也沒再多說什么。
到了病房之后,陸母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蒼白一片的天花板,盡量營造出一種虛弱無比的氣息出來,她說“你應該見識到你媽的決心了吧”
“你要是真的想娶那個女人,就踩踏著我的尸體去娶她吧”
要不然,絕無可能。
“見識到了,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您是個會不惜一切代價,只為達到一己私欲的人。”陸景修輕輕踢了踢病床旁邊的椅子腿,他的無力感才是從心底里油然而生的。
在陸母聽的一頭霧水的時候。
他繼續說道“不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您為了能跟我爸離婚,為了分到他三分之二的財產,甚至拿刀抵在我的脖子上威脅呢么。”
以為年歲太小,可以忘記。
但經年來,每次噩夢都是反反復復的這一幕,夢到一次就等同于加深了一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