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車上,楚華庭垂著頭,鬢角碎發垂在面前,“瀾瀾,你能不能答應我,再也不許這般冒險了。”
“大哥,我這算不得冒險,我心里有數的。”楚君瀾強打精神安撫。
“你有什么數?鶴頂紅是能隨便吃的嗎!”楚華庭猛然抬頭,蒙著白布的雙眼正對著楚君瀾的方向,沙啞的聲音高亢中透著哽咽,“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難道名聲比性命還要重要嗎?”
楚君瀾知道自己做的太過出格,將楚華庭嚇著了,若換位處之,面對這般自己無能為力,只能干著急的局面,她或許會比楚華庭還要暴躁。
“大哥,我知道錯了。”楚君瀾拉過楚華庭的手,“我答應你,往后不會隨意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了,不過大哥也要相信我的能力,若不是有萬全的把握,我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兒開玩笑。”
“你曾與我說過,人體極為精妙復雜,被下毒也并非解毒就能恢復健康,有些損傷是不可逆的,你這一次的損傷呢?”
楚君瀾苦笑:“大哥,我自己就是大夫,調養上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
楚華庭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不忍責怪楚君瀾太多,說到底,這一切怪不得她,若但凡有一點辦法,她又哪里會被逼的當眾吃下鶴頂紅?
楚華庭從沒如現在這般渴求過能力和權力!
如果他有本事,能成為楚君瀾的依靠,又何至于幾次三番都讓她拋頭露面,要她以身犯險?
回到客棧,楚君瀾就給自己開了方子,讓紫嫣去抓藥,又告訴楚華庭:“我今日可能會發熱,不過不必擔憂,待會兒我吃了藥就能好很多,若是熱度高了,就讓紫嫣用烈酒給我擦身,大哥完全不必擔憂。”
楚華亮哪里可能不擔憂?
回了房,楚君瀾換了身衣裳倒頭就睡,不過多時,果真發起燒來。
紫嫣手忙腳亂的將藥給她喂下,又轉而攆人:“大少爺還是去歇著吧,可不要小姐身子還沒好,就將您給熬壞了。”
畢竟男女有別,何況楚華庭眼睛看不見,又幫不上忙,他只能點頭,與寶樂、袁康虎離開了楚君瀾的房間。
才出門,迎面正遇上大長公主和葉以漸。
袁康虎與寶樂停下腳步。
寶樂拽了拽楚華庭的袖子:“大少爺,是葉公子。”
楚華庭眉鋒微蹙,極好的涵養讓他不會正面與人為難,但對大長公主和葉以漸,他著實心里有氣。
“楚公子,三小姐怎樣了?”葉以漸的聲音急切,滿是擔憂。
大長公主也道:“楚公子,本宮是特地來看看楚三小姐情況如何的。”
“大長公主,葉公子。”楚華庭拱手行禮,禮數周全,面容卻格外清冷,“二位若是為了葉公子的病癥,請恕楚某直言,瀾瀾如今身子虧損巨大,怕不能繼續為葉公子醫治了。”
大長公主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卻不表露,只擔憂的道:“楚三小姐情況十分危急?本宮立即請太醫來。”
“不勞煩大長公主。瀾瀾方才昏迷之前已為自己開了藥,也告知了婢女接下來要如何做。她的醫術既能解得了鶴頂紅的毒,為自己調養便也手拿把攥,只是休養著實要費一番功夫,倒也不必其他大夫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