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業緊張的吞了一口口水,眼下被朝中公認最不能惹的三伙人盯上,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雖是宗親,可到底沒有實權,就連輔國將軍也不過是封號罷了。可以說,他如今這樣的地位,也就能欺負欺負蕭煦那般不受寵的傻子和楚君瀾家那樣官階低微的小戶。
楚君瀾到底是什么身份,這三伙人為何都聽她的使喚?
“這,楚公子,他的確是在此處做客。”蕭成業一張口,才發覺自己的嗓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我這便去請楚公子出來。”
蕭如蘭和蘇四公子都被下人抬著,此時坐在滑竿上,都難得的不敢說話。蕭如蘭好歹也是宗親之家養大的,自然知道利害關系。
蕭成業回身去,一把推開了廂房的門。
陽光照進屋內,眼上蒙著雪白繃帶的楚華庭正坐在木桌旁。
“楚公子,這,有人來接您回府了,您看,我本也是好意,想邀請楚公子來同游一番,不成想引起了誤會,鬧的勞師動眾,若有怠慢之處,還請楚公子見諒。”
蕭成業搓著手上前,即便滿面賠笑楚華庭看不見,他依舊做足了姿態,抬起一只手做請的姿勢:“我來服您出去?”
見楚華庭坐著不起身,他忽然反應過來,回身吩咐道:“還不抬滑竿來,沒看見楚公子行動不便嗎!”
“是!”
下人們不敢怠慢,立即去找滑竿來。又有下人進了屋,小心翼翼的扶著一瘸一拐的楚華庭出去。
俞斌、崔鼎、段志恒三人都走到了近前,關切的看著素昧平生的楚華庭。
崔鼎笑著道:“咱家預備了馬車,楚公子便乘咱家的馬車回去吧。”
俞斌道:“難道只有你東廠有馬車不成?”
“我帶來的馬車上鋪設了軟墊,還帶來了一名醫士。”段志恒微笑著。
崔鼎皮笑肉不笑的道:“想不到段大人行事竟如此周密起來。”
段志恒也回以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楚三小姐的兄長,自然不能怠慢。”
“正是,不能怠慢,”俞斌道,“還是由我們錦衣衛送楚公子回府最為合適。”
“我們京畿衛來的人多,護送起來最為安全。”
……
眼看著三大巨頭竟為了誰來護送楚華庭而爭了起來,在場之人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蕭煦從呆怔之中回過神,唇邊不由得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他一直知道,楚君瀾是有大本事的,眼下能辦成這樣的事,他雖覺得驚訝,卻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不知道,為了達成目的,楚君瀾又付出了什么?
想起她從前種種為了不屈從而寧可吃苦的作為,蕭煦的心就像是被誰擰了一把,又是疼,又是酸。
此番也如從前一樣,明明談判不成,最后可以悄悄將人救回來,楚君瀾卻偏要用實力碾壓,讓對方再也不敢張口,永絕后患。
如此大刀闊斧的做法,如此震懾的雷霆手段,全然出自一個小女子的手。
蕭煦現在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敬佩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