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瀾想不到葉以漸會這樣問,停下腳步回眸看著他:“葉公子,你……”
“我心悅你!”葉以漸指節發白,金蟬的翅膀似乎扎進了肉里,他卻越握越緊,“君瀾,我心悅你。”
楚君瀾垂眸,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她本以為響鼓不用重錘,她暗示幾句葉以漸便會知難而退了。可誰承想葉以漸會這么說。
一旁的紫嫣和昆山,早就被嚇的不敢出聲了,悄然的退出很遠,假裝自己是木頭人。
秋風吹過巷子,揚起了楚君瀾披垂在身后的如緞長發。
她抬起白玉般的手指將鬢角碎發別在耳后,笑了笑:“多謝你的心意。只是,我從未想過這些。”
“未想過,可以現在想。”葉以漸先是歡喜,隨后語氣急切的道,“你與世子之間,只是父母之命,世子又是那樣的病癥,即便他已在好轉,可終究不能給你尋常的生活。王府之事有多復雜,不必我細說你也知道。而我卻不同,君瀾,既然你從未想過,你能否考慮我?”
楚君瀾從沒想過,葉以漸這樣溫潤性子的人,竟會說出如此直白的話來。
喜歡是一種極為珍貴的感情,即便她不能回報同等的感情,也不想作踐對方的感情。
而不給人無謂的希望,就是不作踐。
“對不住,葉公子,你很好,只是……”
“你厭惡我?”葉以漸的鮮血從木簪的尖銳一端滑落,鮮紅的滴在地上。
“葉公子,我以為我們是好友。”
“可未來還長著,你試著接受我,便會明白什么是幸福。”
“未來之事誰有能說得準?至少眼下,我心里清楚。我對你并無男女之情,你很好,很優秀,我并不厭惡你,卻……對不住,我不想耽擱你。”
楚君瀾抽出素色的手帕,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包,將藥粉灑在帕子上,一根根擺開葉以漸的手指,將染血的木簪拿開,用帕子為他包扎。
殷紅的血浸透了手帕,但很快就止住了。
葉以漸低頭看著楚君瀾的頭頂,心情逐漸歸于平靜。
他喉結上下滾動,沙啞的道:“是我該道歉,我……”
“世子,您怎么不走了?”巷子口傳來景玉的大嗓門。
紫嫣和昆山尋聲轉身,心里都是咯噔一跳。
蕭煦一身銀白箭袖外袍,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巷子口,默不作聲的看著楚君瀾和葉以漸。
也不知他聽去了多少。
景玉懷里抱著厚厚的一摞盒子,遮住了視線,看不見巷子里的情形,只從那一摞盒子的側面看到蕭煦站在原地。
見蕭煦不做反應,景玉側了側身子,看清巷子里的四個人,不由就是一呆。
他好像是……在不該說話的時候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