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瀾一身黑衣,黑巾蒙面,長發利落盤起,身形宛若鬼魅一般閃過街巷,雖不是輕功翩然,卻也是飛檐走壁,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北城郊的稻米村。
這村落不大,只有十來戶模樣,穿過村中軸的一條街道便是后山,果真有一座破廟再此。
廟中泥塑的土地神像已十分斑駁,更可怖的是角落中還有一些看起來十分詭異的扒皮充草的皮人。這些都是開國皇帝整治的貪官,將貪官的人皮扒了做成草人,警醒世人之用。
想來時間久遠,老百姓誰也沒興趣沒事來看人皮草人,這也是此處無人敢來逐漸荒涼的原因吧?
楚君瀾躡足搜查,足尖落在地上輕的像是野生的小動物走過,最后,她在那些人皮草人后不遠處發現了一點異常。
地上堆積的稻草之中,似乎有微弱的一點光亮。
楚君瀾垂眸想了想,便躡足出了破廟,隨即回憶甕曉方的身高和腿長,模仿她的步態小心翼翼的靠近,雖后輕輕地用食指叩了叩地窖的蓋子。
里面光線驟暗,不曾有半點聲響。
楚君瀾捏了捏喉嚨,調整聲線,低聲以男子的聲音用氣音道:“是我。”
她會模仿男子說話,只要句子不是很長便難以分辨,加之她故意用氣音說話,里面的人必定聽不出她不是甕曉方。
果然,里面輕微的響動了一下,卻依舊沒人應答。
楚君瀾道:“我開門了。”
她右手捻起三枚銀針藏在指縫,左手摳住地窖的蓋子。
只聽得“吱嘎”一聲,地窖被打開了。
“小大夫?”里面傳來一個怯生生的女聲。
楚君瀾粗著嗓子“嗯”了一聲,探身便要下去。誰知剛露頭,迎面便有寒芒飛射而來。
楚君瀾心下一凜,反應敏捷的一偏頭,一把匕首擦著她耳畔飛過,深深扎進了她背后的一個人皮草人的后背,發出“篤”的一聲。
這來的若是甕曉方,怕不是當面就被扎死了?
楚君瀾冷笑,閃身便入。對方似乎想不到她躲得過匕首偷襲,更想不到她身法如此詭異,倒吸一口涼氣,便迎面攻了上來。
對方如一陣旋風,裹著濃郁的血腥氣不要命的撲了上來,從他粗重的呼吸和那血腥味兒,楚君瀾便可大致判斷此人的情況,他的外傷著實不輕。
但他好像悍不畏死,身手也是大開大合,極有章法。
楚君瀾毫不猶豫與之相搏,幾招之內,便將銀針扎進他腋下的穴位。這人當即便被定了原位。
“你!你做了什么!”男子的聲音清朗中又有幾分沙啞,聽起來頗為年輕。
“大哥?你怎么樣?”隨即便是個女孩柔軟的聲音,只聽得腳步聲靠近,竟是個少女撲了過來。
“別過來,快閃開!”
“大哥,我們不逃了,不逃了!”
楚君瀾原地沒動,就看到一個與她身高相仿的女子身影撲過去。
適應黑暗后,從敞開的地窖入口,能看到一個頭發披散著的少女正背對著她在高大的青年身邊摸索。
“大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能動了?”
楚君瀾從懷中摸出火折子吹了吹,借著微弱的火苗,找到地上的油燈點燃。
橘紅色光線充斥在狹窄的空間內。
少女和青年同時看了過來,楚君瀾看清少女的模樣,立即有些理解了甕曉方為何會如此作為。
這少女生的實在是美貌,且是那種毫無攻擊性的美,嬌嬌軟軟的像是一只小白兔,或是一直剛斷奶的小奶狗,看著人時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讓人全然無法對她狠下心。
青年與她相反,五官輪廓深邃,身材高大挺拔,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嗜血的野性,像一只被逼上絕路的孤狼。
“別折騰了,你大哥被我定住了。”楚君瀾抱臂靠著墻,手中捻著銀針把玩,以男子的聲音道,“說說吧,你們什么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