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葛閣老家行事作風,將她置于死地已是必然,區別只在時間早晚。
這好像是她重活在這具身體中經歷的最為艱難的一個危機,面對手眼通天的強敵,她甚至可能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
但楚君瀾依舊不覺得害怕,她冷靜的閉目養神,思考著對策。
過了盞茶的時間,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錯雜急促的腳步聲。
楚君瀾猛然睜眼,雙目清明的看向門前,便見那兩名抓了她來的差役快步走了進來,徑直到了跟前,一言不發的將鎖鏈往她脖頸上一套,拉著就走。
楚君瀾并不掙扎,因為這些差人手上都是有些功夫的,鎖鏈用的極好,若是掙扎的力道不對,與他們的力道相悖,許都能將她的皮肉弄傷。
“兩位,你們要帶我去何處?”楚君瀾問。
“何處?自然是去你該去之處,你老實點,別想打歪主意,也不用想有什么人會來幫你開罪了!”那二人又強硬起來,一路拉拉扯扯的直接將楚君瀾帶去了順天府大牢。
此時已是深夜,牢頭都已睡著了,聽見動靜嘰嘰歪歪的來開門,對待兩位差人自是客氣熟絡,但對待楚君瀾便完全沒有耐心,直將人推搡進了潮濕陰暗的牢中。
獄卒手中的燈籠燭火搖曳,將他們二人影子拉長了投影在墻上,隨著他們一路行進,影子也變換出新的形狀,像怪物長大了口準備噬人一般。
一陣鎖鏈嘩啦啦的響聲后,楚君瀾被推進了最靠里的牢房。
月光從一盞斗窗外投射進來,將狹窄的牢房中景象照的分明。
地上一堆發霉的稻草動了動,兩只肥碩的老鼠許是被人驚動,“嗖”的一下跑沒了影兒,角落里放著一只臟兮兮的恭桶,也不知多久沒清洗過了,除此之外,牢房里別無他物,連個可坐的地兒都沒有。
獄卒將牢門鎖好,咧嘴笑了:“嘖,也是您的造化,您這樣兒的千金閨秀還能到死囚牢里來走一遭,就是死了到了下邊兒,您就是見了別人也有的吹噓不是?哈哈!”
也不知是那一句讓獄卒心情十分愉快,哈哈大笑著走了出去。
燈籠被獄卒提走,黑暗漸漸吞噬了空間,只有墻上一盞斗窗將清冷的月光投射進來。
楚君瀾站了片刻,禁不住冷笑了一聲。
葛閣老家到時利索,難道判她的罪,連審問都不必,說她是兇手她就是兇手了嗎?
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不能慌亂,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以不變應萬變才是現在該做的。
楚君瀾在稻草堆上坐了,索性閉目打坐調息起來。
如此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牢房外傳來一陣響動聲,只聽有兩人的腳步聲走近,獄卒打著呵欠道:“快著些,我這可是擔了風險的。”
“哎,知道了,大哥您放心吧。”
是熟悉的聲音!
楚君瀾猛然睜眼,往外看去。